李沐清的声音还是轻轻缓缓,他身边的下属走到角落里。
唐冉挑眉:“李军师是聪明人,我那三声提点,只是想问一问李军师。为何我前脚刚入崂山县,后脚您便找上了我。”
她可不信,李沐清来找她仅仅是巧合。
且还执意的和周校尉抢自己。
言语之中,她能听出周校尉对自己感兴趣,纯粹是因为李沐清对自己感兴趣。
于是起了心思,要和李沐清作对,才对自己如此执着。
李沐清嘴角笑意更浓:“你也很聪明。”
“同军师比起来,安彦不过一介草民,只称得上有些心思罢了。”
唐冉谦虚的一拱手。
李沐清则是嗅的饭菜香味,顺势捏起手边的碗筷,笑说:“我本只是因你大夫身份而来,可今日听你说了镖局的故事,却觉得……你是另有所指。”
不邀功、不争名,十数年如一日坚守。
说的像是封泽墨。
且封泽墨两日前刚策马而来,这个叫安彦的人便入了崂山县。
好巧不巧的,京城外的商贾官员都畏惧封泽墨,只觉得他杀伐果断、亦是铁面无私,生怕在他眼前行差踏错,血溅当场。
而安彦是镖局的少东家,来到这里却无目的,又说起状似封泽墨的故事。
倒像是……
为封泽墨而来。
李沐清霎时起了心思,便要将人带回,只可惜周校尉从中挑事,未能得成。
唐冉被人看穿,倒也不害怕:“传闻里李军师和镇北王共事多年,当然听得出我这拙劣的故事意有所指,自然也知道我口中的狗,便是周校尉那等卑鄙之流。所以当时,您才笑的,不是吗?”
李沐清又一次轻轻的笑了起来。
“你当真是为镇北王而来。”
“镇北王一腔赤诚,我等草民心向往之。”
唐冉索性答应,只是又瞥了李沐清一眼,“不过我倒是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过来碰碰运气,若是王爷需要,便可帮助一二,若是王爷不需要,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哦?有何事要做?”
李沐清来了兴趣,指尖轻叩在桌案上。
“崂山四周环山,山匪长期霸占,药农之类少上山,当然是存着不少珍稀的草药,我家也是想除了镖局之外,做做药铺的买卖,便到这里来探探风头。等到山匪平息,我们家也好到这里来捞一笔金。”唐冉解释,将自己的来历编的天衣无缝。
李沐清信以为真。
“这番话,倒是有几分少东家的远见了。”
“不过是发发小财,军师谬赞。”
唐冉说笑,又问李沐清,“不知军师找我,又是所为何事?”
“崂山县数年来,少人看管,山匪众多。在我们来之前就得到了风声,抓走了不少大夫。”
“抓大夫做什么?”唐冉不解。
抓了大夫回去治病吗?
但也没必要全部都带走吧。
李沐清无奈一笑:“你方才也说,这里药农上山容易撞见山匪,故而药农偏少,崂山县里的大夫大都自己登山采药,故而对山路了如指掌,算是崂山县的向导,没了他们,我们找山匪有些困难。”
“猎户也能认路。”
“猎户们对山里门清,却也知道边界,从不深入其中,可没大夫们为治病救人采药所知道的小路多,且有些山阴沼泽,若少了大夫同行,的确有些危险。我还听说,山匪们似乎从哪里买了不少毒物做陷阱,我们一时不敢贸然前进。”
李沐清一连串说了这么大一堆。
唐冉眉间的沟壑很深。
早知道,还不如只顶着镖局少东家的名头出来。
自己不过说是大夫,就惹出这么麻烦的事情来。
她虽然很想接近封泽墨。
但也是实实在在不想理睬这些破事。
李沐清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借着长久的沉默猜测,兴许他并不想帮忙,只是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