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有些乱。
她不禁问出声:“王爷如此强硬,也不怕真的跟丞相府交恶?”
“你昨日都得罪了林轻音,本王今日难道要低声下气的求和吗?”
封泽墨这么说着,索性直接将人拉入怀中,低头看着她那双明眸,“还是说,冉儿愿意奉上一碗血,解了林轻音的诅咒。让本王王府坐实下咒的事情吗?”
急促的心跳又平复下来。
唐冉分明与他面对面的相贴,却感觉不到半分的温情,反而觉得压迫感十足。
原来,封泽墨在意的根本不是她的血。
而是王府的名声。
于是她勾唇:“妾身明白王爷的意思,只是不知丞相还要怎么闹呢。”
封泽墨将人放开:“再怎么闹,冉儿不是也知道,天塌了,有本王顶着吗?”
“……”
云心,难不成把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告诉给封泽墨了?
那可是她破罐破摔的话呀!
唐冉只好赶紧找补,讨好一笑:“王爷是妾身的天。”
唐冉的眼里总是带着几分隐忍和算计。
可封泽墨对上那双眼的时候,却不免缓和了神色,只剩下声音是冷的。
“唐冉,你何曾依靠过本王?”
唐冉脸上的讨好僵硬了一瞬,并不接话,只是指尖微微攥紧。
依靠别人?
她这十数年的人生里,可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
在幼时阴雨连绵的夜里,她害怕的发抖,仍要安慰更加年幼的云州,她记得哪种抱人的姿势能让弟弟安心。
稍长大些,小檀忠诚的跟在她身后。
她便要再分心去护着小檀,像是守护自己心里最后一点温暖和光亮。
等到长大,那些流言蜚语都不能伤害她分毫,只有阴暗的想法在心头里生根发芽昂,让她一遍又一遍的翻阅过那些从墓地里挖出来的古卷。
何人曾给过她半分依靠?
唐冉自嘲似的勾了勾唇角,仍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封泽墨。
“妾身是不想当王爷的累赘。”
“假。”
封泽墨毫不留情的刺穿她的面具,信步离去。
徒留唐冉放慢了脚步,停留在原地,云心从背后走上前,看着唐冉眼底冰冷的神色,低声劝慰道:“王爷并非铁石心肠之人,王妃何不坦诚相待?”
“难道,我还不够坦诚吗?”
唐冉回头,又是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
真的太假了。
云心一时顿住,唯有小檀着急赶上前来:“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王爷真的要您放血呢。”
“别怕。”
唐冉这才收敛了脸上的委屈,对着小檀勾了勾手,“丞相大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你等会儿叫人为我弄点养气补血的汤药来,若真到要放血的那一日,我这虚弱的身子还能挺得住。”
“最好还是不要放血吧。”小檀赶紧跟上。
云心不疾不徐的走在两人的背后,看着唐冉与小檀逗趣儿,心中五谷杂陈。
她实在看不出,唐冉要做什么对王府不利的事情。
可她偏偏总是表现的对王爷一腔真心,被拆穿了也锲而不舍的戴上面具。
那她踏入王府,究竟是为了什么?
……
丞相府。
林轻音面色苍白的靠坐在床上,两条手臂上都是被抓挠出的红色痕迹。
却不似唐柔那般厉害,根本不见出血。
身子直不起来的珊瑚颤颤巍巍的关了门,吩咐:“大小姐要休息了,都不许过来打扰!”
“是。”
门外的奴婢们齐齐应声。
门扉关上,珊瑚才慢慢的挪到床边,便见林轻音双眼浮现清明,赶紧凑过来拉住珊瑚的手:“爹爹可去镇北王府了?可要到血了?”
“没能要到。”
珊瑚疼的龇牙咧嘴,顶着一头汗水开口,“镇北王竟是站在唐冉那边,拒绝了老爷。老爷而今正生气,要找其他人的来给大小姐您看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