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育,你虽是大学士,可也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儿子未能入仕!今不解决了此事,休怪老夫翻脸不认人!”
说罢,林雁之再顾不上许多,带着人匆匆回府看女儿去了。
唐玄育听闻,跌坐在椅子上,将大腿拍的直响:“真是造孽。”
屏风后的刘淑兰哭得带雨梨花,直往唐玄育的怀里扑。
“老爷,您就算是为了临州的未来,也要去镇北王府走一趟呀。”
唐临州乃是她所生的小儿子,自幼便送到书院里读书习武,那是比唐柔还要捧在掌心似的照料着,可不能出事。
听到临州的名字,唐玄育咬牙抬头:“备轿,去镇北王府。”
……
镇北王府。
唐冉本还等名医登门,为林轻音瞧瞧是什么毛病。
不料等来的,只有唐玄育冰冷的目光。
“不知父亲登门,有何贵干?”
“自然是接云州回家。”
唐玄育踏入镇北王府,见唐冉一身华贵衣裳,不免想起那个脏兮兮的女儿,心里竟是生出几分不快来,“你在这里倒是锦衣玉食,却不知在外掀起多少风浪来。”
唐冉眉头轻蹙,倒也不要求唐玄育送拜帖,方才可入府。
只是如之前在学士府里一般,她稍稍侧身,走在唐玄育的身后。
云心忍不住纠正:“唐大学士,怎能让王妃走在您的身……”
“他是我父亲,随他便是。”
唐冉安抚似的碰了碰云心的小臂,向唐玄育开口,“林小姐之事,女儿才是无妄之灾。而至于云州,他身上的伤口还未好,怕是一时不能会随父亲回……”
“放肆!”
唐玄育甩袖回头,疾言厉色的盯着唐冉,“云州乃是我们唐家的血脉,怎能日日待在镇北王府,成何体统!今日,为父必将云州带回不可!”
唐冉的眼神渐渐冷下来。
唐柔才被痒痒蛊所迫害,刘淑兰更是被王爷教训了一番,丢了面子。
此时将云州送回去,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而且,唐玄育何曾在意过云州这个嫡长子?
“父亲从不在意云州的死活,今日特意前来,究竟是为了云州归家,还是为了其他什么事情?”
唐玄育紧皱的眉头紧跟着松展开来,屏退了所有的下人。
“冉儿如此聪慧,为父便也不用兜圈子了。唐云州,或是一碗血,你总得叫为父带回去一样。”
唐冉的指尖蓦地收紧。
而唐玄育却继续开口。
“你出生时便是灾星命数,如今奉一碗血,也污不了你多少名声。”
“而且丞相大人来日可为云州的仕途铺路,你就算不为为父想想,也不为你弟弟着想吗?”
短短两句话,足以叫唐冉遍体生寒。
幼时父亲便是如此,叫她睡在破屋柴房,并非是有意苛责,不过是怕她没了生母教导,上不得台面,丢了学士府的脸面。
而今亦是如此。
唐玄育并不想杀了她,却生生将她逼到比死还难过的境地。
唐冉缓缓的松开了僵直攥紧的指尖。
“云州的病还未好。”
“那便将一碗血给为父。”
唐玄育接的极快,迅速逼近唐冉那乖顺的面容,冷声道,“别想跟为父耍什么把戏,而今还认你和云州为学士府的孩子,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唐冉的指尖忍不住要扣住唐玄育的脖子。
拧断。
可她生生压下了心中的想法,只是紧盯着唐玄育:“我娘,从未背叛过你。”
“那她为何当初从花街柳巷里走出来?”
唐玄育低笑出声,直接抬手,钳制住了唐冉的下巴,“你若不是学士府的女儿,这镇北王府的门槛你都踏不进来,如今你的锦衣玉食,都亏了为父。如今便是要你十碗血,你也是该给的!”
唐冉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她当然知道自家娘亲,曾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陪着父亲一路坐到大学士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