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的祠堂自然是另有地方。
可唐冉抬头,细细瞧过上面的名字,无人姓封,可上百的牌位却都在黑暗里映出微弱的光,上面分明是各家的名姓。
“妾身不知。”
“这些都是天启先贤们的牌位,父皇临终前曾告诉本王,若无这些先贤驰骋疆场,游说百国,便无今日的天启盛世。”
封泽墨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唐冉眼里仍是盛着疑惑和不解:“妾身,不明白王爷所说为何。”
“本王想守住这太平盛世,护一方安定。不欲在这内宅之中耗费心神,无论你所求为何,都别来阻本王的道。”
封泽墨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着那纤瘦的背。
自打唐冉来到府中,事情便是接二连三不断,而鬼神之说,恰恰是他所不喜的东西。
“你是聪明人,当知晓分寸。”封泽墨补了一句,转身离去。
唐冉则静跪在蒲团之上,知道封泽墨已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了耐心。
可不知怎么的。
她抬头看着那一块块牌位,想到封泽墨刚才所说的话,心神微动。
在她看来,世上众人皆是庸碌,浑浑噩噩着为钱权度日。
为何,封泽墨却如此与众不同。
罚跪三个时辰。
唐冉起身时,两条腿已经酸麻的难以动弹。
小檀心疼的将她扶回长明苑,拿了热布巾和鸡蛋来给她敷腿:“此事明明不是王妃您的错,王爷竟还罚的这么重。”
唐冉都没听进去小檀的话,脑海里还想起封泽墨之前所说的话,竟是勾了勾唇角。
封泽墨那种生性多疑的人,应该不是会将自己心中所想,告知他人的性子。
可刚才,他竟然将自己的雄心壮志都展露在自己跟前。
该说他是想威胁自己呢?
还是开始信任自己了呢?
虽百思不得其解,她还是对这男人起了些好奇的心思。
“王爷到了。”
云心突然出现在门外。
小檀还想赶紧收手,以裙摆遮住那两条修长的腿。
可封泽墨来的更快,一眼便看见那细瘦的腿上有些青紫。
唐冉回过神,当即以锦被盖住了双腿,神色略有慌乱的看向封泽墨:“王爷,有何要事?”
“无事,便不能来吗?”
封泽墨信步踏来,瞥见那锦被下微微发红的小巧脚趾蜷着,眸光渐深,扬手屏退了里里外外的下人。
烛火微弱,封泽墨却走到床边落座,取了药盒递到她的手中。
药盒打开,里面的药膏竟是剔透如翠玉,药味之中多是些甜腻沁人心脾的味道。
唐冉不解。
“王爷不是要罚妾身?怎的又送来此等好药?”
“小檀说的无错,此事也并非是你一人之过。”封泽墨勾唇。
“……”
习武之人的耳朵未免也太好了点,这也能听见?
不过她还是收了药膏。
不要白不要嘛。
封泽墨话锋一转:“不过,你倒是丝毫没有作为王妃的自觉,区区一个大学士要挟,你便奉了血。你可知道,在你嫁入王府的那一刻,早已不再是学士府嫡女,而是镇北王妃,身份贵重,不可轻易低头。”
唐冉侧目:“可我母家仍是学士府……”
“若你愿为本王所用,唐云州长久的留在王府也并非不可。”
封泽墨挑眉,提到唐云州三字的时候,果然看见唐冉眼底星光乍现,像是有了几分希望,这才继续说下去,“唐云州是男子,即使本王将他送去军中,亦非不可,只看你舍不舍得。”
如果弟弟能去军营里锻炼,那自然是极好的。
修习武艺是一方面,若是日后能立下军功,在军中便可站稳脚跟,也不会轻易被家里所挟持,尤其是唐玄育不过是个文官,手再长,也伸不进镇北王的军中。
只是……
她所求不是弟弟飞黄腾达,而是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