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荒谬!不说大妹妹并未习武,手无缚鸡之力,怎会杀了丫环又从守卫森严的王府中逃走?她要杀二妹妹,理由何在?再说,你说郡主腿脚受伤乃至瘸了,更是荒谬!我方才见她明明好端端地走过来,还给大妹妹上了三柱香!”
林墨蹙了蹙眉,“当真?”
“我亲眼所见,如何不真?!”
越来越有意思了,“那成,我便随你走一趟,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林济气结,“我是让你去守灵,不是让你去看热闹的。”
林墨已经转身出了门,挥了挥手,“都一样。”
林济:……
她起码还是素衣,算了。
林墨到了林府正堂的灵前,见着江姨娘带着几个林家大房另外两个姨娘,还有二房三房的妯娌及小辈们在灵前。
看来是过了哭灵的时间,这些女眷正在接待前来祭拜的女客们。由于去世的是未出阁的嫡女,灵堂特意分成了两边,一边是男客,另一边是女眷。原本白发人送黑发人,丧礼一切从简,也就是嫡出的子女才有这种待遇。要是一般庶女,随便一席薄棺材抬出去就算了。
林墨走过去,一眼就看到青宁郡主抬着下巴同旁边其他几人悄声说着什么。
那几人她看着眼熟,大约都是那日去王府赴赏诗会的女子。
旁边还站了一个女子,看起来二十来岁。要墨认得,是清雅书院教授琴艺的秦夫子。
秦夫子并没有同人交谈,只是神色清淡地站在一旁。
之所以引起林墨注意,是因为她第一时间就感受到这个秦夫子身上一股灵气涌动。
和那日破屋而入的两个蒙面黑衣人身上的灵气涌动很相似。
所以,寻常人中,也会有灵气和魔脉苏醒的人?
林墨勾了勾唇角,走到了秦夫子面前,“夫子安好,有劳夫子前来。”
有先生在,自然是先同先生打招呼了。
秦夫子朝她点点头,“令姐过世,我们都很难过,过来送一程。你也别太伤心了。”
林墨直接了当说道,“我不伤心。”
秦夫子:……
旁边听到的众女子:……
青宁郡主也听到了,特意迈了大步朝她这边走过来,“果真是个面冷心更冷的,亲姐姐亡故了,居然一点儿都不伤心!”
林墨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即便你来送她,难道就是真的伤心了么?”
青宁郡主被说中心事,冷哼一声,“人死如灯灭,哪怕是她害本郡主摔倒,如今她不在了,本郡主又岂会再怪罪于她?”
“那日见郡主摔得颇严重,站都站不起来了。这才几日功夫,郡主便恢复如初,不知是哪家的神医如此妙手?我也想请他来瞧瞧呢。”林墨说。
几个女子同时朝这边望了过来。她们也十分好奇,当日明明见到郡主站都站不起来。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几日,就如没事人一般,实在是神奇。
秦夫人的眼神尤其锐利。
青宁郡主故意又在众人面前走了几步,得意地说,“那是自然,好叫你们知晓这世上什么是神医!府医都说了我这脚怕是直不了了,可我阿娘……我外祖请人将我抬回去,医了两天,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抚住了嘴,像是说漏嘴一般。
在场人哪个不知,她说的阿娘,并不是如今永安王府的王妃齐何氏,而是十多年前被休弃归家的李太傅之女李鹤琴。
这也就是青宁郡主为何能横着在京都城里行走的原因。
她的父亲是永安王,生母是李太傅的唯一嫡女。
即便李鹤琴是合离归家——对于李家来说,李鹤琴自然是合离归家,何曾被休弃过?虽然在永安王齐明觉被诬陷流放千里的那一年,李鹤琴伪造和离书,又将永安王妹妹、当时的晋王侧妃送来给她母子三人傍身的田庄铺子转手全部变卖,怕受牵连,带着儿子独自归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