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芝一脚油门杀到了南滨区分局，李昶旻还在局子里没下班。
她坐在办公室里，听李昶旻絮叨：“他小子出事了，我能不知道吗，我看他是疯了，惹火烧身这么大一个麻烦，现场留下那么明显的证据，真好奇他那猪脑子经营那么大一个公司是怎么做起来的。”
宋芝一张小脸白的毫无血色，李昶旻絮叨的她头胀脑晕。
“所以呢？你就没有一点办法救他出来，只能在这里絮絮叨叨么？”
她真是后悔给李昶旻打了这通电话，臭老头就会一张嘴叭叭叭！
李昶旻一敲桌子，眼睛瞪溜圆，“想什么？我可是敬职敬业的好警察。”
听到这句话宋芝真是服了他。
“行行行，您是公正廉明的好警察，我不在这儿叨扰你了，再见。”
问李昶旻还不如找到黄子恒问他怎么办。
李昶旻想拦着宋芝，结果宋芝脚下生风，一眨眼的功夫出了南滨区分局。
宋芝刚坐到车子里，把手机放到中控台上，车内亮了些氛围灯，之后手机APP突然推送了一条新闻，吸引了宋芝注意力。
重新把手机拿起来，打开APP点进去新闻，热搜第一位。
#盛安集团总裁霍祯昀深夜被捕疑似涉嫌徐球球坠楼案#
热搜第二位。
#盛安集团总裁霍祯昀疑似涉嫌徐球球绑架案#
热搜第三位。
#预测盛安集团股价大跌#
下面几十条几乎都与宋芝和霍祯昀还有徐球球三个人的名字有关，不过宋芝醒过来第一次看到热搜也是被气的脸色凝重。
霍祯昀被警察带走四五十分钟的时间，热搜在半夜都能炸开锅。
这是在他们周围安装了监控，实时监测么？
宋芝无心理会网上的事情，锁上手机屏幕，踩下油门绷着脸往西青区分局出发。
东行江边，夜风徐徐，江边石凳上坐着一男一女，女人齐肩短发戴着黑框眼镜，男人戴着金丝眼镜一身黑风衣手中握着一罐啤酒。
“你这样做，芝芝会很难过的。”
齐肩短发有些心疼的语气质问郑新尧。
“沈默。”郑新尧叫了齐肩短发女人的名字，“难道宋芝知道了你做的事，就不会难过了吗？”
“你汇报了她身边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给我们，咱们谁又比谁好？一个腌菜缸，腌不出来两种口味的咸菜，你说对么？”
郑新尧忽然凑到沈默耳边，热气呼出烫的沈默一激灵。
沈默握紧手中的易拉罐无言以对。
沉默半晌。
“你说得对，是我对不起她。芝芝她很在乎霍祯昀，她心口不一，嘴上说的根本不可信，她今天犯病被伤成那样十有八九跟霍祯昀有关，凭薛涵根本造不成那么严重的伤害。”
又是一阵沉默。
沈默继续说：“就算你想把霍祯昀扳倒，难道芝芝就能原谅薛涵了吗？十几年的空缺，她可是抛下芝芝十三年，还怪她没看好宋朝，把一个责任推到一个孩子身上的坏女人，怎么还有脸想再回来找她。”
她嗤笑，“就算你要给别人做狗，最起码也要选个没瑕疵的主人，给薛涵办事，算什么？”
郑新尧蓦地笑了，笑得讽刺，“我给薛某做走狗，你给金某做走狗，咱俩谁比谁高级！”
沈默又是一噎，憋出来一句：“最起码，我不会做伤害芝芝的事情。”
“你没伤害，难道我就伤害她了么？”郑新尧不服。
这女人戴个黑框眼镜，怎么把智商也框住了。
沈默把手里的易拉罐放在石凳上，站起身留下一句话给郑新尧。
“总比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斯文败类要强。”
郑新尧凝望着沈默渐行渐远的身影，最终被夜色吞没。
宋芝在西青分局门口穿一身病号服来回游走晃荡，大晚上和只孤魂野鬼差不多。
手机屏幕贴着耳朵，她脖颈有点不舒服，头疼地要炸开，仰着脖梗子，上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夜幕，连颗星星也看不到，短短两三个小时，连月亮都藏起来为霍祯昀伤心。
听筒里嘟嘟的响着，黄子恒的电话无人接听，宋芝打了数不清多少次，最后都变成自动挂断。
“为什么不接电话呢。”宋芝颓废地将手机锁屏。
胳膊耷拉下来，眼泪止不住往下流，除了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为霍祯昀做些什么……
她好像真的很没用，没钱没背景，人出事之后，像个无头苍蝇，飞都不知道往哪儿飞。
无助，仿徨的感觉不断侵袭着宋芝的神经。
就像当年宋朝出事之后，薛涵责怪完她之后卷着所有值钱的财产跑了。
而她只能厚着脸皮去萧家门前下跪求宋梅岚救救她的爸爸，宋梅岚唯一的哥哥。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为什么她要一次次体会这种绝望。
正当宋芝拿着手机，决定向老太太求助的时候，她看到黄子恒和廖慧儿并肩，以及一位身着行政夹克的中年男士一起走出西青分局。
廖慧儿知性大方地和中年男人侃侃而谈，看起来十分熟络。
宋芝站的不远，能听到他们对话内容。
“蒋叔叔今天祯昀的事情多劳您费心，谢谢您，改天有时间我和祯昀请您一起吃饭。”
姓蒋的中年男人满脸慈祥地看向廖慧儿，并向黄子恒开口：“黄特助，慧儿真的很不错，知性大方，你们家霍总得此贤内助，夫复何求啊。”
黄子恒只赔笑没反驳，姓蒋的帽子比较大，不好得罪。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驳了人家颜面，不雪中送炭倒是不要紧，就怕他不是真君子，得罪了真小人会落井下石。
廖慧儿听了蒋胜军的夸赞红了脸颊，一低头一股小家碧玉的娇羞味儿。
“蒋叔叔你别乱说，我和祯昀八字还没一撇呢。”
蒋胜军不知道霍祯昀已婚，为了给他留下好印象，廖慧儿只能道出一半实情，如果日后蒋胜军知道霍祯昀已婚，她若是刻意装哑巴含糊不清的默认，倒是显得她心机满满了。
蒋胜军一拍脑门儿，哎哟了一声，“年纪大了，犯毛病，爱乱点鸳鸯谱，不过霍祯昀日后若是能娶到慧儿这么蕙质兰心的姑娘，那是他霍家烧高香。”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蒋胜军上了一辆红旗L9，坐上车后还特意降下车窗和廖慧儿挥手道别。
红旗L9驶出西青分局拐弯的时候，蒋胜军无意间瞥见站在门口形单影只的宋芝。
她身上有股破碎的美感，吸引了蒋胜军一瞬，之后红旗L9渐行渐远，红色尾灯彻底消失在夜幕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