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您就是俺的保护伞,离开您,俺啥事也办不成,头儿,您说了算。”
任其真察言观色后,立马摆出一副十足讨好刘平的嘴脸。
这话摆明后,才算恢复了二人之间的特殊关系。
才让任其真捏了一把汗的紧张神态缓和一些。
刘平的变脸也很快。
顿时两个脸颊就像是开了花。
笑容灿烂地拍了拍任其真的肩膀。
“好兄弟!” 他说的意味深长。
任其真忙着点头哈腰,忙着献出表情的殷勤。
“凡是对您有帮助的,只要您说一句,我任某人一定照办。”
任其真拍胸脯,表达自已的忠心。
刘平笑了。
笑的很怪异,也很奸。
表面上看,又很实在,很自然。
好像对于任其真的行为,就是他要的结果,都在他的操控内。
从没有越雷池。
又好像他扳倒了对方的智商,让人屈从于他门下的不言而喻。
一切都在朝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官场就是人脉,只要有我刘某人在,不会亏待你。”
刘平亮出了自已的底线。
也算是给任其真交底。
他是一棵大树,完全可以依靠。
任其真听的清清楚楚,自然高兴坏了。
“头儿,我这辈子就给你当牛当马。”
两个人搭配的天衣无缝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一对为了利益走到一起的兄弟,成型。
**
回到大竹镇的丁香。
火急火燎地要见一个人。
她心怀希望。
根据留下来的地址,好不容易找上门。
刚走到家门口。
就听见屋内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
“当家的,我想去试试,这次是给我们女人一个机会,我出去上班,也给家里减轻负担。”
女人恳求的声音。
“去…去什么去?也不想想那是什么行业? 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男人既不满,也不答应。
拒绝的很果断。
“那行业怎么了?不就是卖丁丁裤吗?这都什么时代了?你也太保守了…” 女人有点讨价还价,既像是反对,又像是挑衅。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一顿炮筒子的话猛攻。
“好你个苏小琴,你活腻了,敢和我对着干?老子供你吃供你喝,如今你敢和老子唱反调?”
男人气急败坏,骂开了。
这个叫苏小琴的女人,就是丁香要见的下乡知青。
嫁的本地人。
思想也快被同化了。
在她男人面前,一直抬不起头。
就连找份工作的商量,也被毫无理由地拒绝了。
她还在酝酿着,寻找自已的突破口。
“玉宝,你就答应我吧!我出去工作,还不是为你着想,心疼你?” 苏小琴换了一种口吻。
有点讨好,有点撒娇。
“什么工作都行,就是这个不行,干的什么玩意?” 男人一口否决,绝情。
苏小琴的感情,就像是放了气,一下子变得无精打采。
一屁股坐在竹椅上,双手耷拉在身体两侧。
低垂着头。
门外站着的丁香。
已经想好了台词。
劝说苏小琴的话,都喷涌在喉咙处,只差脱口而出。
她打心里认为,苏小琴是外向,奔放,接受新思想的。
对于她卖丁丁裤这件事,双手赞同。
而且还是第一个支持她,购买的人。
当然从这里,说服她,是最好不过的。
可是丁香此刻,不得已将喉咙处的话又咽回去了。
抬起的手臂要敲门,又放下。
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退后一步。
从门槛边退到黄泥面的路上。
眼睁睁地看着屋内,两个人无奈又激烈的争吵。
一步步地退后。
最终离开了苏小琴的家。
丁香的想法,这时她才明白,是冲动的。
**
而此刻。
就在杜家庄。
方主任和蔡大妹的父亲面对面。
他们中间,放了一瓶烧酒,45度的。
除了酒,还有一碟猪头肉,冒着浓浓的香味。
红色的木桌有些年份,不过材质好,油光澄亮的。
一个人面前,放了一个大碗。
碗里倒满了酒。
方主任看着蔡同楠,没有好脸色。
倒也没有发火的征兆。
蔡同楠浑身都是猪油,散发着浓烈的猪油味。
他干屠户,一看就一清二楚。
方主任不说话,端起碗,一口就干了半碗。
呼哧一声。
重重地将碗放在桌面上。
脸渐变红。
头发开始竖起来了。
突然之间,猛拍桌子。
“这件事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我是她爹,还是你是爹?什么时候轮到你做决定了?”
“舅比爹大,我说了算。” 方主任又拍了一次桌子,强硬的口气。
“其他事我答应你,这件事不行,她就得继承我的家业。” 蔡同楠也灌了一口下肚。
脸色难看。
四目相对。
蔡同楠和他的大舅子,方主任。
这一对亲人,看上去马上就要成为冤家了。
“我不是为了死去的姐,我至于管吗?大妹这孩子从小没了娘,多可怜,如今又摊上你这个不讲道理的爹…”
方主任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怨。
倒也没有眼泪出来。
“我怎么不讲理了?她当屠户不好吗?能赚钱,有肉吃,又稳定。” 蔡同楠反驳的有理有据。
“女孩子当什么屠户?这么好的机会不让她去报名?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方主任对于此事,很急。
双手拍膝盖,双脚跺。
“她必须当屠户,这是不可以改变的事实。” 蔡同楠越说越坚持自已的想法,坚决不退让。
方主任变得火冒三丈,大吼:
“她不可以当屠户,这是我的决定,你说了不算。”
“你说了不算,她就必须当屠户。” 蔡同楠更加理直气壮地争辩。
就在屋外的门槛上。
坐着蔡大妹。
她开始捂住耳朵。
后来听着,就放下了双手。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
无声的眼泪,就像是哭干了。
再也哭不出声音。
她绝望地抬头,看了看前方蓝色的天空。
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屋内还在不断的争吵,越吵越厉害。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
谁也不妥协自已的想法。
“蔡大妹是我的外甥女,我是她大舅,有权决定。”
“她还是我的孩子,我的她爹,我说了才算。”
“你就是糊涂蛋,不懂年轻人的心。”
“你还是二百五,不懂我的心,你就和你姐一样,瞎操心。”
“你说谁呢?我姐怎么了? 她对得起你们蔡家。”
“她是对得起蔡家,但是她就是瞎操心,不懂。”
“你才不懂…”
“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