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杜季昂奇的冬天,一如既往地冷啊!”
卡明斯基搓着手,希望这样能够带给自已一丝热量。
两辆坦克停在白桦树搭成的棚屋中,以此来隐蔽自已。
一辆是卡明斯基的,一辆是他父亲的。
“增员怎么还没赶到。”卡明斯基拍了拍枪身上的雪,看了看弹链有没有被冻住。
“看样子他们是不会来了。”父亲开口道。
卡明斯基眺望着远方,那里只有白茫茫的积雪。
“前线都去对付什么了?上面只让我们驻守在这里,但是并没有告诉我们谁是敌人。”
“谁知道呢!”父亲不屑地哼了一声“现在弹药不多了,记得省着点用!”
“明白!”卡明斯基向父亲敬了个礼,然后钻进了那辆CS-63中。
坦克内部也是冷冰冰的——为了节省燃料,他们并没有发动引擎。
“卡明斯基,外面情况怎样?”炮手问道。
“还不就是白茫茫的。这大风刮得,冻死人了!”
装填手从半梦半醒中清醒过来,机械地播报一声:“还剩15发AP;5发APCR;5发HE。”
整个车组静悄悄地,似乎不愿意多动。
卡明斯基感到有些无聊,于是探出头去,看向父亲驾驶的60TP LWS
“老爹!”他大声喊道“你们那边怎么样?”
“浑小子!”父亲瞪了一眼卡明斯基“别在这嚷嚷,小心被敌人听了去!”
“怎么会嘛!”卡明斯基摆摆手,并不在意。
然后,他听见了空气的尖啸,以及紧随而来的爆炸声。
“艹!”卡明斯基大骂一声,钻入坦克内部。
通过潜望镜,他看见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一辆锈迹斑斑的坦克,行驶在苍白的雪地上。
它的履带已经几乎松脱,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控制一般,缓慢地前进着。
身上缓慢地下黑色的油状液体,形成道道痕迹。
而它是身边,充斥着面容枯槁的类人生物。
他们的皮肤仿佛被榨干了一切水分,紧紧地绷在骨头上。
他们手中拿着枪,紧随着坦克的步伐,机械地走着。
零零散散,总数竟有近80人。
“准备战斗!”他敲醒休息的车组,发动了坦克。
轰!木质小屋被炮弹击碎。
一发AP弹精准地击中了敌方坦克的首下,将其击穿。
坦克内部发出一声闷响,却并未停下。
就好像,这坦克被幽灵驾驶着一般。
卡明斯基连续开火,倾泻着弹药。
父亲的60TP也开火了,152mm的炮弹重重地砸穿了坦克的首上装甲。
轰!坦克被炸成了一地碎片。
60TP上的机枪不断开火,不停地扫射着敌人。
看着一片片的敌人倒下,卡明斯基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但随着这一轮的战斗结束,他们的弹药也所剩无几了。
望了望后方,增援还是没来。
父亲盘算着自已的弹药,眉头紧皱。
弹药已经不多了……
“卡明斯基!”他转过头“你先走!”
“啊?”卡明斯基一脸懵地望着自已的父亲。
“没有增援了,你快走吧!”
父亲说完,调转炮口迎敌。
“这些家伙并不是人,我怀疑有什么超自然现象发生了。”
“你,拥有涡轮增压。快走吧!”
父亲的60TP炮口冒出巨大的火光,稳稳地击中了远处冒头的地方坦克。
敌人竟然再次发动了进攻!
密密麻麻的敌人从远处的雪地中冒出,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履带声,向他们缓缓靠近。
“走!”父亲的声音毋庸置疑。
卡明斯基眼中流露出不舍,但父亲既是父亲,又是连长……
他向着父亲敬了个礼,随后坦克调转方向,向着后方驶去。
在涡轮的加持下,坦克飞速地驶离了小镇。
父亲看着远去的卡明斯基,松了口气。
然而,一道尖啸传来。
远方飞来一枚拉着黑气的炮弹,击中了那辆CS-63。
CS-63的炮塔高高飞起,座圈发出剧烈的火光。
“不!”父亲发出哀嚎,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
“不对、不对、不对!”
霍立平抓耳挠腮。
“老师,怎么了?”安卡宁娜问道。
“我在找关于色彩和解构会的资料——很显然什么都没有。”
“嗯,山岭故事……什么啊,什么都没有!”
“光环的来历?瞎写!”
霍立平沮丧地靠在椅子上,他已经找了好几天了。
他也问过伊里奇,但伊里奇也什么都不知道。
“老师,别这么发愁嘛。来来来,我的格瓦斯分你一点!”安卡宁娜笑着递过来一个酒壶。
“谢谢,我不需要。”霍立平抓抓头发。
“安卡宁娜,你要实在是饿了,就出去转转?我这实在是忙不开。”
安卡宁娜看着忙前忙后的霍立平点点头:“好吧,老师再见!”
喝着格瓦斯,安卡宁娜走出了夏莱的大门。
去哪里吃呢?安卡宁娜往周围望了望。
因为夏莱的原因,这周边已经逐渐发展了起来。什么商场啊、饭馆酒店啊比比皆是。
不过相应的,闹事的学生也多了起来。
听说乐茶之前在这里,一个下午捶了好几个捣乱的学生。
走进一家盖浇饭店,还没进店就闻到一股香味。
长着狗头的老板招呼道:“同学来尝尝啊,新品猪脚饭!限时120山岭币哦!”
闻着浓郁的香味,安卡宁娜口水都流出来了。
“老板,要一份猪脚饭,加一份肉!”
好吃好吃,我吃吃吃!
猪脚饭看着挺多的,但安卡宁娜感觉自已几口就吃完了。
“哇,这么好吃,打包一份给老师带去。”
“小姑娘这是给同学带饭啊。”老板拿出一个饭盒,打入一勺饭。
“给老师带的啦。”安卡宁娜吐吐舌头“我在夏莱值日呢。”
“哦,霍老师啊,代我向他问个好啊。”老板麻利地打包一份饭,递给安卡宁娜。
“谢谢啦,老板!”
安卡宁娜拎着饭,哼着小曲开心地朝着夏莱走去。
嗯?夏莱门口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黑影?
诶?好像是个学生。
安卡宁娜走到跟前,的确是一个学生。
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头发乱蓬蓬地穿着一双凉拖鞋。
最引人注意的还是他手上拿着的扇子。
“诶呀,是夏莱的值日生啊。”他开口了,声音十分沙哑。
“喔喔喔,还有猪脚饭的香气。”他勾着脖子,贪婪地嗅着猪脚饭的香气。
“嘿嘿,好香,好香!”他四肢着地爬行着,像一只巨大的蜥蜴。
“你干嘛?”安卡宁娜将猪脚饭护至身后,防备着眼前这个古怪的人。
“安卡宁娜,怎么了?”霍立平从正门走出,撞见了安卡宁娜和这名奇怪的学生。
“老师,他……”安卡宁娜看着眼前这个流浪汉,不知道该说什么。
“哦,霍老师,我终于等到您了。”流浪汉忽然起身。
头发束好、戴上眼镜。再脱下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
眼前赫然是一名穿着道袍的男生。
就是……确实有点脏。
“老师好啊,我是南冥,逍遥书院的三年级学生——有没有饭啊,我好饿。”
逍遥书院?好像是有这么个书院来着。但是……
霍立平正想着,然后就看到南冥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安卡宁娜手中的猪脚饭。
“额,这饭是……”
“这是给霍老师买的,他想偷!”安卡宁娜气愤地说道。
“给他吧,他这样子像是饿了不知道多少天了。”
“谢老师。”南冥向着霍立平施礼——虽然霍立平看不懂。
然后打开盖子用勺子挖着饭吃起来。
刚刚那清高神秘的道士形象荡然无存,现在活脱脱一个饿死鬼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们进夏莱说吧。”霍立平将南冥推进夏莱。
“那老师的午饭怎么办啊?”安卡宁娜问道。
霍立平摸摸她的脑袋:“没事,我等会再去。”
不到五分钟,南冥便吃完了一整碗饭:“呼哈,活过来了!”
“你怎么跟几天没吃饭似的。”霍立平有些无语。
虽然山岭的学生普遍在17-18岁,但除了干啥都风风火火的乐茶,还真没见过吃饭这么快的。
“实不相瞒,老师,我饿了许多天了。”南冥扶着眼镜说道,眼镜反射着智慧的光。
“好的,拿下你那个眼镜灯,好好说说什么情况。”
“老师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呢。”
拿下眼镜灯,南冥整了整衣服,看着霍立平和安卡宁娜说道:“我啊,担心联邦学生会有问题。”
“嗯。”
“啊?你们不惊讶一下的吗?”南冥显然很失望“我还以为你们会很担心的呢。”
“我早就猜到了。”
“对啊对啊,坦克哥还因为这个住院了呢。”
“好吧好吧。”南冥沮丧地说道“看来我带来了一个迟滞的消息呢。”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出腰间的酒壶喝起来。
“那么让我看看:杜康今天会告诉我什么呢?”
很快——几乎是一瞬间,他的脸就涨红起来。
“我前几天做梦啊,梦见了很恐怖的一幕哦。”
他红着脸,像个老神棍一般喃喃自语道。
“我前几天做梦,梦见我来到了山岭——不是这个山岭,是那个山岭。”
他挥手,指向窗外:“你们能否看到,远处的山岭。那暗红的岩石、那血红的风暴。”
“你说什么?”霍立平猛然起身,死死地盯住南冥。
南冥的光环消失了。
他就像提线木偶一般,被指引着说出各种信息。
他像个神棍一般地指点道:“我还看见,数不清的人化为机器。”
“我看见老师……”
南冥停了下来。仿佛卡住了一般。
霍立平这才发现,他的光环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头顶——虽然依旧是黯淡的。
“嚯啊,醒过来了。”南冥揉揉脑袋“老师,您听到了吗?”
霍立平有些无语:听到了,但是和没听到差不多。
但考虑到南冥的心情,他还是说道:“谢谢,我听到了挺多有用的东西的。”
“联邦学生会的高层有问题,我猜测是防务部的杜氏兄弟。”南冥起身,拍拍身上的灰。
“老师,您让我洗个澡吗?”
趁着南冥洗澡的功夫,霍立平给欧阳文风和邓梓昕发去了消息,说自已有了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