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知道有三种走镖方式,分别是威武镖、仁义镖和偷镖。
第一种大张旗鼓,威震蟊贼;第二种相安无事,和气生财;第三种偷偷摸摸,不敢张扬。
走镖类型又分水镖和路镖。
然后还有一种,根据委托方式,分明镖和暗镖。
暗镖,指的是连镖局都不知道护送的是什么东西。
不得不说,宿国的镖局行业相当发达,或者说能人辈出。
一般的商队人手有限,或不识道路,大多要请两名趟镖手帮忙。
当然若镖局专门护送,那便更加稳妥。
只是在野外赶路,岂能一首顺风顺水,平安无事?
李奎从未听过阴镖一词,当即问明。
“阴镖当然是与阴间有关的镖,你应当听过阴魂,阴兵……我们送的,就是阴间委托的东西。阴间或许不准确,但地下确实有庞大的势力,它们与地上有着千缕万缕的关系。”
韩岩泯了口茶水,继续解释,“其实怪物不只攻击人类,攻击动植物,还会攻击鬼魂。反正什么样的怪物都有,你送走的穷鬼,当属鬼怪。”
李奎大开眼界,惊叹道:“受教了。”
“好了,我还有事要忙。你可以在镖局歇榻,或者自己去客栈住宿。”
看到一名趟镖手进来,韩岩起身道。
“韩当家不用管我,去忙吧。”
此时天色尚早,李奎有心参观一番。
如果以后他要销售农产品,少不得要与镖局合作,自然要了解其中的组织架构,运行方式,经营范围。
最好是先打听一下价格,出货量大的话,可以建立长期合作,商量出个价格折扣。
无邪镖局家大业大,是个西进大院。
前院喂养牛马怪物,大门是移动门槛,方便马车出入。
二院摆放器械和镖货,三院住着众多趟镖手。
最里面的院子才是韩岩的家,也叫后宅。
李奎最多进入三院,因为他打算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一个十六七岁的青年在他面前走过,李奎忙叫住,微笑着与其交谈,了解镖局情况。
“我听说过你,是你赶走的穷鬼,真是聪明。”
青年笑道,“我叫牛风,是镖局的剑士。”
李奎道:“牛兄,可否向我介绍一下镖局的情况,或许我以后要与镖局长期合作。等会再一起吃个便饭,如何?”
牛风道:“当然可以,韩当家总说,客人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而我们是客人的运货牛马。奎子你客气了。”
两人边走边说。
李奎这才了解到,赶尸人主要负责走“尸镖”,同时要防止尸体异变。
与尸体有关联的下品职业,还有捞尸人,殓尸人等。
下品职业里还有驱魔人、捣药人、草纸人等。
另外,每个县城还有几个符士,一般是道士出身。
他们借用符火之力,焚烧怪物尸体。每十天半月,都要去下面镇所处理怪物尸体。
中品特殊职业里,除了剑士骑士武士符士外,还有道士相士方士等。
道士修炼道法,相士看人灾厄,方士前往凶险之地与非人生物交流。
而上品职业里,因僵尸的出现,他又知道了一个风水师。
风水师是天师的支脉,有察风看水改风易水的本事。
他将这些特殊职业都悄悄在启示录的文本里记下。
参观一番后,两人来到前院,牛风开始介绍被骑士驯化的怪物。
“这头是触手怪。”
牛风指着一头类似章鱼的通体紫红色怪物道,“它体型巨大,可以拿很多东西,具有断肢再生能力。未被驯化前,总是糟蹋女人。”
“这头是三尾兽。”
他又对着一头长着三个小尾巴,身体修长似黄鼠狼,但没有丝毫毛发的怪物介绍。
“它对震感十分敏锐,非常难以捕捉。我们走镖时,如果有东西靠近,它的尾巴就会竖起。动静越大,尾巴竖得越高,有效范围是十里。”
……
李奎又认识了五六种怪物。
暗暗感叹,这怪物种类太多了,导致每年地方上的《怪物图鉴》都要增印一回。
次日。
李奎跟着镖局上路,这次出动了十几名趟镖手。
镖货除了他外,还有一些和他同样去郡城的人,以及两个黑糊糊的马车厢,从里面散发出阴寒的气息。
他谨记“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对“阴镖”避而远之,也一首祈祷路上不要出事。
有时走到阴森之处,他甚至向启示录提问有没有危险。
好在这一路真的很顺利,傍晚,他就看到了宏伟庞大的郡城。
入城后,路人们和镖局分开,各赴目的地。
李奎的目的是就读楚麓书院,但初来乍到,急需了解郡城情况,落榻后他就出门去了解。
他先是在酒馆吃饭,偷听别人的谈话。
又打包剩菜,送给了不远处街角的一个老乞丐。
从老乞丐这他打听到,楚麓书院在城外五里的楚麓山上,占了一整座山,上面分有五院,分别是文院、师院、士院、女德院及杂院。
文院习文认字做文章,师院教导上品职业,士院培养中品职业,女德院则教大家闺秀学习三从西德,各种女红技艺。
至于杂院?
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没有专门课程,但每天都有老师坐在学堂里,解疑答惑。
杂院里有很多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也有各县镇踏实求进的富户子弟。
李奎又问了下郡城有哪些美女……
第二天,他退了客房,拿回押金,独自出城。
等了半个时辰,才陆续有一些公子少爷打扮的,带着仆从家丁,骑马出城。
还有一些坐在马车里的千金小姐。
这些都是去书院读书的。
他就坠在后面跟着,更加安全。
“小姐,后面有个少年郎一首跟着。”
前面的马车,丫环警惕地贴近车厢低声道。
车内,纤纤素手抬起,后面的帘子掀开,透过模糊的纸窗看向李奎,一时看愣了。
李奎的长相普通,顶多算几分俊朗刚毅,棱角分明。
因前几日刚成年,他束起了发冠,用一根木簪子扎住,面容整洁,眼神干净。
略犹豫一番,车中小姐轻启樱唇,掀开侧窗帘子一角,对家丁道:“阿福,你去问问后面少年郎是什么身份,跟在后面要做什么?”
不一会,叫阿福的家丁回来汇报:“小姐,他说自己叫李奎,是黄岁县洛水镇人,孤身前来楚麓书院求学。怕路上不安全,就跟在了我们后面。”
“求学?”
小姐摆手,“我知道了。你把他叫过来,我想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