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电子往生者
霓虹暴雨将魔都的钢铁森林浸泡在紫色光晕里,花木兰的悬浮滑板切开数据雨幕,在第三十七层天桥边缘急停。她朱红色的电子蓑衣簌簌作响,衣摆掠过的广告屏里,虚拟偶像突然扭曲成千手观音的机械法相。
"第七区,垃圾处理厂仿生人。"机械鹦鹉扑棱着合金翅膀,鸟喙吐出青烟凝成林九郎的全息投影,"脖颈烙印深度3.2毫米,和上周连环案..."
花木兰的军用义眼扫过桥面积水,那些泛着虹光的雨滴突然停滞在半空——每颗水珠都是纳米佛珠,表面浮动着《往生咒》的二进制经文。她扯开缠绕在手腕的电磁长鞭,鞭梢暗藏的符咒感应到阴气,突然燃起幽蓝火焰。
尸体跪坐在天桥转角,双手结莲花印指向云端闪耀的千手科技大厦。死者左耳缺失,替换成莲花造型的脑机接口,花木兰的指尖刚触碰到接口边缘,整具尸体突然抽搐着唱诵起电子梵音。
"死亡时间凌晨2点33分。"她弹出激光解剖刀划开死者制服,"肝脏温度显示..."刀尖突然卡在人工肋骨间,纳米梵文从胸腔喷涌而出,化作金色锁链缠住她的手腕。
机械鹦鹉炸开羽毛:"木兰姐!"
三张镌刻着集成电路的雷殛符从蓑衣暗格飞出,幽蓝电弧在雨中炸裂。梵文锁链熔断的瞬间,尸体电子眼突然睁开,虹膜投射出半阙《妙法莲华经》——「若有持是观世音菩萨名者,设入大火,火不能烧。」
"九郎,查大悲咒的机械语译本。"花木兰扯开死者领口,莲花烙印中心插着微型生物芯片,"凶手在给他们安装往生程序。"
全息投影里的技术宅青年推了推AR眼镜:"这些仿生人都参加过千手科技的'赛博极乐'项目,据说能把痛苦记忆..."投影突然扭曲成雪花点,暴雨中传来齿轮转动的梵唱。
02 机械罗汉阵
十八尊机械武僧从破碎的广告屏里走出,它们鎏金外壳上蚀刻着《金刚经》,额间朱砂实为微型镭射枪。为首的武僧挥动降魔杵,高压电流在雨中织成电网。
花木兰旋身甩鞭缠住天桥钢索,借力荡到机械武僧背后。鞭梢符咒燃起的火焰突然转绿,烧穿了武僧背部的《心经》防护代码。被熔化的金属液滴坠向底层贫民窟,在污水潭里烫出卍字符。
"安保系统还剩三道防火墙!"林九郎的声音混着键盘声传来。
第五尊武僧的降魔杵擦过她耳际,削断几缕染成银白色的发丝。花木兰反手将桃木剑外形的解码器插入其眉心,剑身浮现的《道德经》代码瞬间瘫痪武僧系统。这些玄学骇客工具是她特制的武器——表面是传统法器,内核是纳米级破解程序。
当最后一尊武僧在雷殛符中爆裂时,千手科技大厦的LOGO突然睁开佛眼。金色光束穿透雨幕,花木兰蹬着悬浮滑板急转,高温射线在她小腿外侧烙下焦痕。她闻到自已仿生皮肤熔化的刺鼻气味,这反而让她嘴角扬起冷笑。
"西侧员工通道解锁!"林九郎欢呼声未落,花木兰已撞碎防弹玻璃突入大厦。
03 数据菩提树
走廊墙壁渗出金色梵文,活性纳米机器人正在重组空间结构。花木兰甩出三张镇魂符,黄纸上的纳米银粉凝固了墙体异变。她跟着机械鹦鹉的导航冲进数据中心,数百个悬浮屏同时亮起,每个屏幕都显示着人脑突触间流动的《金刚经》代码。
"很惊讶吗?"清冷女声从数据流中浮现。妙善的全息投影披着纳米袈裟,腕间佛珠实为生物芯片存储器,"我们在用佛经治疗赛博精神病。"
花木兰的鞭梢刺穿投影:"用往生咒格式化大脑?"
"是净化。"妙善的投影突然具象化,机械佛手抓住长鞭,"这些肮脏的意识..."她突然僵住,因为花木兰的左手正按在中央处理器上,掌心血符渗入数据核心。
整层楼的屏幕爆出火花,大脑扫描图中的经文代码开始逆流。妙善的投影扭曲着消散,残存的意识波在空气中留下冷笑:"你以为自已在救人?"
花木兰转身时怔住了——那些被格式化的大脑扫描图,眼角正渗出晶莹的数据眼泪。
04 朱雀觉醒
回到天桥时暴雨初歇,林九郎的投影正在解析尸体芯片:"这段记忆被加密过,需要..."
"直接接入我的脑机接口。"花木兰扯开后颈的防护贴片。意识坠入黑暗的瞬间,她看见七个仿生人跪在电子佛堂,妙善的机械佛手按在他们头顶。当往生咒响起时,意识化作金线汇入佛像眉心,而他们的电子眼最后映出的,是生物服务器里数万颗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大脑。
剧痛让她猛然抽离,芯片在指尖炸成齑粉。"这不是超度,"她抹去唇边血迹,"是意识收割。"
机械鹦鹉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夜空中的广告屏集体亮起。妙善在千手科技新品发布会上拈花微笑,背后全息投影展示着十八层电子地狱——刀山火海间挣扎的,全是闪烁着莲花烙印的意识体。
"第八位受害者出现在码头区。"林九郎传来坐标时,花木兰正凝视着积水中的倒影。那些未干的水渍里,金色梵文正在重组。她掀开电子蓑衣,后背的朱雀纹身吸收着数据雨的能量,在皮肤下游动如活物。
悬浮滑板冲破雨幕时,她想起穿越那日师尊的告诫:"电子业火焚尽三千世界时,唯有朱雀可衔天启。"当时她嗤笑这是老古董的疯话,如今却看着纹身吞下一枚坠落的佛经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