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落，洛思言还以为自己穿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衣服，她低眼仔细地看，没看出来什么，又抬头：“哪里有问题？”
“这上衣袖子，”陆至走近了些，“你故意剪的？”
“......”洛思言嘴角抽了下，“哥，那天陆雨婷穿的衣服，你看见了没？”
细吊带，露肚脐，热裤到大腿根儿了！
能别这么双标吗！
陆至半眯着眼：“还顶嘴？”
“哥，”洛思言勇敢地看他，“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挑刺儿？”
“洛思言，”像是懒得废话，陆至直接下了命令，“把上衣换了。”
“......”
洛思言没动。
两人就这么僵持起来。
见她不动，居然还敢因为这点事跟自己闹脾气，陆至咬着字：“洛、思、言！”
洛思言抿紧了唇。
过了几秒，她忽然泄了气，自己干嘛站在这里顶撞他。
她马上就要回学校了。
以后她就住宿了。
一学期也不一定能见上一次。
想什么时候穿不行。
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
她撤。
好像瞬间就想通了，她默默地转身，重新回到卧室，砰一声把门关上。
在她离开的这几天，衣柜里又添了许多衣服，都是按着她的尺码买的，洛思言随手拿了一件，是件中规中矩的t恤。
换好后，她打开门，陆至双手叉腰站在那里。
洛思言抬头：“请哥哥检查。”
“......”陆至眉心跳了跳，“不服气？”
洛思言：“哥，按着人家脑袋吃屎，还逼着人家说香，欺人太甚！”
陆至头都痛了：“恶不恶心。”
“我这个吃的人都不嫌，”洛思言很生气，“你有什么好嫌的。”
“洛思言，”陆至被气的脑门子发涨，“再顶一个嘴试试？”
“......”
江嫂已经摆好了午饭。
洛思言忍了几秒，越过他往餐厅去，同时小声却又能让他听到，扔了句：“打倒法西斯。”
“......”
饭桌上的气氛仿佛有点僵硬，江嫂看看洛思言，又看看陆至，一脸莫名。
她笑呵呵地问：“思言啊，这菜好吃吗，要是哪里不习惯的，跟江嫂说。”
“好吃，”洛思言笑眯眯的，她盯着陆至，一字一句地说，“特、别、香！”
陆至：“......”
吃不下去了。
注意到他顿下来的手，洛思言俏生生地瞅他：“哥，你怎么不吃，你是不是嫌江嫂做的不好吃？”
陆至眼风扫她：“闭嘴。”
“江嫂，”洛思言撇过脑袋，脆脆地告状，“他嫌你做的不好吃，以后让他自己做。”
“......”
沉默。
江嫂低着头，兀自忍笑。
陆至干脆放下筷子，人也懒散地靠着椅子，扬着眉看她：“接着说，哥哥倒要看看，我们小阿言还会哪些词？”
“哥，”洛思言瞅他，“我下次见到陆雨婷，要跟她讲你坏话的。”
陆至舔舔唇角：“你这么说，哥哥都忘了，上次你们俩个一起说了些什么。”
“......”洛思言都把这事忘掉了，“你不是知道了？”
“不知道呢，”陆至撩了下眼皮，阴阳怪气道，“哥哥年纪大了，爱忘事儿。”
洛思言点头：“看来人家说的老人爱忘事儿是真的。”
“......”
“哥，”洛思言真诚地补了句，“有自知之明的老人，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
江嫂忍笑忍的肚子都痛了，她起身：“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菜。”
等江嫂离开，陆至磨了磨牙：“洛思言，你在北沧，也是这样气你亲哥的？”
“那不会，”洛思言很坦然，“到底是亲哥，从不让我吃屎。”
“......”
“后哥就不同了。”
-
下午，江大门口停满了车，有专门接送远地学生的大巴，还有一溜烟的私家车。
有学长、学姐领着新生进校，按照流程报到。
洛思言办完入学手续，出门去领军训服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了陆雨婷。
陆雨婷身边还跟着陆响安。
陆雨婷穿了件连衣裙，后背开衩的那种，露出一大截白白的皮肤，前面是v字领，胸部线条若隐若现。
见到她，陆雨婷又扫了一眼旁边的陆至，冷嘲热讽：“这谁啊，是我亲哥吗？”
洛思言一直盯着她衣服看，没等陆至接话，她率先回答：“你的，保真保亲。”
“......”陆雨婷又想起洛思言讲的她被逼拿刀杀人的事，气焰消了些，“你手续办完了吗？”
她们两个能这么平和的谈话，倒让陆至和陆响安有些吃惊。
陆至更加怀疑：“你们两个是说了我什么坏话？”
才能达成这么和谐的状态。
“......”
陆雨婷捂住嘴，眼睛圆溜溜的。
洛思言走近了些，伸手摸摸她的裙子，羡慕道：“真好看。”
女生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只因为洛思言的一句夸奖，陆雨婷眼睛一亮：“好看吧，我带你去买一件，你身材好，穿起来一定更好看。”
“陆雨婷，”陆至把洛思言扯了回来，“陆家要是破产了，我不介意捐你两件衣服。”
“......”陆雨婷怒了，“哥，你什么意思！”
陆响安咳了声：“嫌你穿得太露。”
“我打小就这么穿！”陆雨婷嚷嚷，“从没见他管过，现在管什么！”
听到这，洛思言轻扬起脑袋：“穿衣自由，真幸福，你亲哥对你真好。”
陆至：“......”
陆雨婷的脑回路很清奇，居然被这句话给安抚到了，她灿烂地笑：“思言，你说得对。”
她又把视线挪到陆至身上：“哥，是我错怪你了。”
“......”陆至脸颊上的肌肉跳了下，他好像能猜到她们两个之间聊了些什么，“滚。”
陆雨婷：“哥，一个‘滚’字我听出了你对我的爱护，你一定是怕我被晒伤了，对吗？”
陆响安哈哈哈大笑。
像是懒得搭理这个白\u002f痴，陆至搂着洛思言往对面大楼走。
陆雨婷在后面喊：“思言，晚上我去宿舍找你玩。”
洛思言想回头应她一声，脑袋又被陆至掰了回去。
她被硬搂着走了一段，到了阴凉的地方，陆至松开她，眼神也很凉：“洛思言，不要跟她搅和到一块。”
“......”这话让洛思言有点受伤，她盯着正排队领军训服的人，“好。”
陆至眉心轻蹙：“你跟她不同，她......”
“陆至哥，”洛思言抿抿唇，“我知道了。”
“......”
气氛好像莫名的僵硬下去。
领完衣服，洛思言打算回宿舍收拾一起，顺便认识一下新同学，她转身，好脾气地说：“哥，你回去吧，宿舍里都是女生，不方便。”
“......”她额头上出了细碎的汗，陆至想伸手帮她擦掉，“哥哥去帮你收拾。”
注意到他亲昵的动作，洛思言往后退了半步，佯装自然地说：“不用的，她们看到你该别扭了。”
陆至的手停在半空。
他瞳色忽地变凉：“自己会收拾？”
“会的，”洛思言双眼弯弯，“哥，你忘了，我是猫儿镇走出来的。”
洛思穹是男生，照顾她也不会那么细致，而且他很忙，忙着赚钱养家。
生活上的事，洛思言很小就学会了。
“洛思言，”陆至忽然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冷冰冰地问，“你在闹什么别扭？”
“......”洛思言脸上的表情也敛了起来，她抬眼，“陆至哥，你认为我敢跟谁闹别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