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功德点密码
城南旧货市场的霓虹灯管滋啦作响，LED屏上"鬼市淘宝"西个字缺了三点水，变成"兔市淘宝"。我捏着发烫的青铜钥匙穿过地摊区，首播带货的主播正举着青铜鼎高喊："家人们看这包浆！商周时期的宝贝，只要998！"
"上周刚出土的。"蹲在阴影里的摊主突然开口，他面前摆着台老式电报机，键盘上落着三枚铜钱。这人裹着件褪色军大衣，袖口露出半截纹身——竟是幅会动的山海经图卷，"但你要找的，是上周埋进去的东西。"
我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这声音像是生锈的铁片刮着耳膜。电报机自动吐出纸带，泛黄的纸面上浮现出我掌心貔貅的轮廓。摊主摘下鸭舌帽，露出额间淡金色的天眼纹，那第三只眼正盯着我装满混元通宝的钱包："青鸾没告诉你？"他咧嘴笑时露出金牙，"功德点不是钱，是因果。"
手机突然震动，逍遥游APP在午夜十二点准时更新任务栏：
「子时限定任务：购买价值8888点的未了缘（0/1）
附加条件：需触发三件以上无效消费后解锁」
"老哥怎么称呼？"我蹲下来假装挑拣货物，指尖触到电报机时突然被静电刺痛，"您这天眼......该不会能看股票走势吧？"
"叫我天眼张就行。"他弹了弹烟灰，火星落在铜钱上竟发出木鱼声，"二十年前我也问过同样的问题，结果把玉帝赐的观气术用来炒期货......"他突然剧烈咳嗽，第三只眼流出浑浊的泪，"现在只剩这只功德眼还算亮堂。"
我踢了踢脚边的青花瓷胆瓶，"这个多少？"
「叮——无效消费：赝品青花瓷（0功德点）」
"那套连环画呢？"
「叮——无效消费：盗版《哪吒闹海》（0功德点）」
当手指碰到角落里的破旧收音机时，提示音突然变得急促：
「检测到庚申年魂魄共鸣体，建议兑换往生咒套餐（1999功德点）」
"这才对味。"天眼张的天眼渗出金光，他掀开电报机的底板，里面竟是台赛博风格的功德箱。生锈的投币口吞吐着香火气，液晶屏显示着令我窒息的数字——十分钟前买的烤红薯被判定无效消费，此刻功德点余额仍是100000.00。
收音机突然传出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泛着绿光的阴魂从磁带口爬出半截身子。那是个穿锦绣旗袍的女子，脖颈处却有道狰狞的裂口："先生...能帮我找找...百乐门的琉璃耳坠么......"
我咬牙扫码支付1999点，那鬼魂突然化作金粉涌入手机。女子消散前在我掌心留下冰凉的触感，APP弹出提示：
「超度1943年沪上歌女亡魂，获得【残破的琉璃耳坠】x1」
"现在可以买真正的好货了。"天眼张敲了敲背后布满铜绿的铁门，青铜钥匙自动飞向锁孔。门内涌出的不是房间，而是一条流淌着银河的街道，店铺招牌上写着"因果巷七号"。
穿月白旗袍的老板娘正在柜台后研磨朱砂，她胸前的怀表链子缀着十二枚铜钱。我注意到她研磨的不是寻常朱砂，那些红色颗粒竟在瓷钵里游成太极图案。
"林先生果然与寻常修士不同。"老板娘指尖划过我手腕内侧的胎记，那团火焰状的红痕正在发烫。她的指甲染着凤仙花汁，却在触碰我皮肤时褪成苍白色，"寻常人超度十个亡魂也凑不够8888点，您超度一个就溢出了三倍功德——"她突然贴近我耳畔，檀香味里混着血腥气，"您确定要买这段姻缘玉佩？"
货架深处传来铃铛声响，戴着傩面的黑衣人正在擦拭雷击木剑。我注意到他腰间挂着和我同样的混元通宝，但纸币上的貔貅己经长出翅膀——那分明是青鸾提到过的"劫修"印记！
手机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检测到劫修气息！建议立即兑换护体金光（3000点/分钟）」
黑衣人转身的瞬间，整条因果巷的灯笼同时熄灭。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掌心渗出冷汗把混元通宝浸得发皱。这要是在游戏里，此刻BGM肯定己经切到boss战了！
老板娘猛地将我推进账本堆，那些悬浮的纸页突然化作盾牌。我看到其中一页写着：
【1997年农历七月十五，三昧真火转世，镇幽冥裂隙于申城】
雷击木剑劈在账本盾牌上的刹那，怀里的混元通宝突然腾空燃烧。青鸾的声音从火焰中传出："用功德点买时间！快！你当是在双十一抢购呢？"
我疯狂点击手机屏幕，功德点余额随着心跳飞速下降。在护体金光生效前的0.01秒，黑衣人傩面被剑气掀开半角——那张布满金色纹路的脸，竟与天眼张有七分相似！
"因果巷要塌了！"老板娘突然甩出铜钱链缠住我的腰，"从星轨西侧走！"她用力将我推向银河街道的某个光点，"告诉青鸾，他们开始回收'火种'了......"
坠入光洞的瞬间，我听到天眼张的狂笑从虚空传来："林小满！你的三昧真火能烧多久？十万功德点换三十天阳寿，这买卖可不划算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