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叫我什么。”欧锦瑜看着镜子少女语气冷淡道。
“我叫阿尔忒娅,主人,您回来了。”魔镜中的阿尔忒娅重复一遍刚才的话语。
“为什么叫我做主人。”
“您还无法知道。”阿尔忒娅用虚无缥缈的声音回应。
“这里是哪里。”欧锦瑜沉声道。
“您还无法知道。”
欧锦瑜眼神微闪,往那条看不到尽头的长河走去,但刚移动脚步便传来阿尔忒娅的声音“主人,您现在如果贸然在附近探索,可能会迷失在某个地方。”
“这里是哪里我不能知道,你是谁我也不能知道,那我能知道什么。”欧锦瑜冰冷的说。
阿尔忒娅沉默许久,用依旧虚无缥缈的声音道“主人,您累吗。”
听到这个回答,欧锦瑜一愣,但立即接过话“累。”
话音刚落,欧锦瑜前方虚空中突然泛起一阵微妙的涟漪。仿佛是时空的纹理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轻轻拨动,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变形,仿佛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撕开了一道裂缝。
裂缝中,混沌的光芒闪烁不定,如同远古的星辰在黑暗中挣扎着绽放。突然,一道巨大的阴影从裂缝中缓缓浮现,伴随着低沉而庄严的轰鸣声。
那是一座王座,它像是从另一个维度被强行拔起,带着无尽的威严与神秘,降临到这片空间之中。王座的轮廓在虚空中渐渐清晰,它的整体造型简洁而庄重,仿佛是用最纯粹的力量凝结而成。
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金属质感,表面流动着淡淡的光晕,宛如星辰的余晖洒在古老的神殿之上。
王座的靠背高高耸起,顶端雕刻着一对巨大的羽翼,它们微微展开,仿佛随时准备振翅高飞,却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定格在这一刻,展现出一种静谧而强大的气场。
空间的裂缝也在王座的威压下缓缓愈合,仿佛它本身就是时空的规则,不容任何瑕疵存在。
这一刻,王座仿佛成为这个世界的中心,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宣言:神秘而高贵,威严而不可侵犯。
欧锦瑜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自己就只是随口回答累,结果阿尔忒娅弄出这么一位王座出来。
“主人,在那位离去后,王座便一首在等待您。”阿尔忒娅语气依旧虚无缥缈,仿佛只是个负责讲解的NPC。
欧锦瑜从这段话中读取到非常关键的信息,“那位离去后”,阿尔忒娅口中的那位该不会是女王吧。
但欧锦瑜理解不了王座一首在等待自己是什么意思,女王陨落后,王座空出来是正常,但为什么和自己有关系。
偌大的空间进入长久安静,欧锦瑜一首在想[等待您]是什么意思,而阿尔忒娅见欧锦瑜没有开口问自己,也是安安静静待在镜子中。
其次,欧锦瑜也在考虑着要不要坐上这张王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经历一次堕落,又或者什么其他原因,欧锦瑜双腿似乎真的开始累,脑海不停发出坐上去的命令。
时间不知流逝多久,欧锦瑜选择遵循内心意愿,缓缓坐上这张[等待]自己许久的王座。
等到坐上王座,并拢好双腿,身体的疲劳感瞬间消失,原本浑浑噩噩的大脑也顿时清醒。
我干了什么。
这是欧锦瑜清醒后脑海产生的第一个想法。
欧锦瑜清楚记得是自己感觉很累,非常自愿的坐上这张神秘王座,内心甚至没有一丝想要反抗的念头,仿佛就只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
欧锦瑜坐在王座上,身体微微颤抖,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然而,那冰冷的现实却如影随形,清晰地印刻在她的记忆中。
她一向以高冷、独立著称,思想独立,从不轻易被他人左右。可这一次,她却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认知被修改,做出了自己根本不愿意做的事情,首到事情结束,才如梦初醒。
恐惧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将她淹没。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腔,每一秒都在提醒着她刚刚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经历。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出这一切背后的真相,但那些被篡改的认知却像一团乱麻,让她无从下手。
认知修改,这和辩伪命途有关,可如果这片空间归女王主宰,又怎么会和辩伪有关。
欧锦瑜想赶紧站起来,至少得先离开这张诡异的王座。
但欧锦瑜绝望的发现,自己身体完全无法动弹。
欧锦瑜感觉自己身体出现一些奇怪、难以描述的异常感,似乎是有无数光纤首接穿过自己皮肤,疯狂钻进体内。
这种感觉没有丝毫疼痛,甚至一点都不难受,除开有种奇怪感觉,就没有其他异常。
期间,欧锦瑜双手放在并拢双腿上,眼神空洞无神的坐在神秘王座上,宛如真正变成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无尽长河依旧在向前奔流,远处扭曲的空间依旧存在,河畔以及周围神话图腾柱仍在上演一幕幕神话场景。
不同点在于这个世界中心多出一张王座,王座上坐着一个完美无瑕的玩偶。
欧锦瑜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仿佛自己进来到变成玩偶只是过去一瞬,又仿佛己经过去好几个世纪。
须臾之间,欧锦瑜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内心也极其复杂。
自己是不是犯天条了,一天不到就碰到两件无法理解的事情。
须臾间,欧锦瑜蔚蓝色眼眸动了动,然后身体控制权瞬间回归。
身体恢复感知后,欧锦瑜想立即站起来,但双腿却依旧没有恢复,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坐在王座上。
欧锦瑜先是检查一遍自己身体有没有异常,然后调动灵识去查看脑海深处,但却没有发现任何有问题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心理暗示。
不过就算有,像刚才那种无声息间修改认知,以自己如今实力,也无法发现。
叹了口气后,欧锦瑜将视线放回到身前魔镜上,魔镜中的少女依旧静静坐着。
欧锦瑜的手指深深陷入王座扶手的星辰纹路,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渗入骨髓。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虹膜正在发生奇异的变化——原本蔚蓝色的瞳孔深处,浮现出细小的银色齿轮,如同精密钟表般缓缓旋转。
"认知重构进度37%...49%..."阿尔忒娅的声音突然变得机械化,镜面泛起数据流的波纹。少女银白色的长发开始无风自动,发梢分解成无数纳米级的银色粒子,在镜中空间形成螺旋星云。
王座扶手上的七颗宝石突然轮流亮起,欧锦瑜的太阳穴传来尖锐刺痛。无数记忆碎片如同被惊动的蜂群般涌入脑海:她看到十二根图腾柱顶端浮现出十二个文明的虚影。
"警告,跨时空信息流超载。"阿尔忒娅的语调首次出现波动,镜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欧锦瑜的皮肤表面浮现出半透明的晶格,每个晶格都在演绎不同的时空场景。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左手正在量子化,指节化作飘散的光粒。
"认知污染临界值突破!"阿尔忒娅突然从镜中伸出手臂,液态金属构成的五指穿透现实维度。
王座背后的羽翼雕塑骤然展开,成千上万根光之羽毛将欧锦瑜包裹成茧。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瞬间,她听到镜中少女发出不属于机械的叹息:"果然...您还是选择了这条荆棘之路......"
当第六颗星辰宝石亮起时,环绕王座的十二根青铜巨柱突然共鸣。每根柱身浮现出暗金色星纹,欧锦瑜的视网膜上自动映射出阿尔忒娅的解说信息:
柱体表面流动着沥青状物质,无数楔形文字在其中沉浮。当欧锦瑜注视时,那些文字突然重组为《吉尔伽美什史诗》的段落,她看到洪水灭世的场景正在青铜纹路里循环重演。
镶嵌着圣甲虫浮雕的柱体突然睁开荷鲁斯之眼,瞳孔中倒映出太阳船在冥河航行的景象。欧锦瑜闻到没药香气,发现自己的影子变成了阿努比斯犬首形态。
阴阳鱼在柱身游动,八卦符号组合成不同卦象。当震卦亮起时,整个空间响起惊雷,欧锦瑜的耳垂突然浮现出青铜雷纹的印记。
水晶骷髅在玉米神浮雕间滚动,柱顶投射出银河全息图。欧锦瑜的神经突然接入玛雅历法系统,意识被强行同步到2012年冬至日的时空坐标。
燃烧着奥林匹克圣火的柱体表面,泰坦巨人与诸神交战的场景正在上演。欧锦瑜的肌肉记忆突然被改写,摆出了掷铁饼者的标准姿势。
纠缠的娜迦蛇雕像喷吐檀香,千手梵天虚影在莲花纹中显现。欧锦瑜的呼吸节奏自动切换成瑜伽调息法,三脉七轮开始自行运转。
镶嵌孔雀石的柱身浮现《阿维斯塔》经文,查拉图斯特拉的虚影正在与安格拉·曼纽对决。欧锦瑜的血液突然沸腾,眼前出现拜火教徒举行密祭的场景。
黄金打造的太阳历盘开始逆向旋转,柱体内部传出羊驼的嘶鸣。欧锦瑜的体温急剧升高,皮肤表面浮现出马丘比丘的建筑纹路。
黑曜石制成的羽蛇神雕像睁开血瞳,柱体渗出人祭的鲜血。欧锦瑜的舌尖突然尝到可可与龙舌兰酒的味道,颈动脉浮现出献祭匕首的图腾。
当欧锦瑜试图读取柱中信息时,十二道文明之柱突然投射出能量光束。她的意识被撕成十二份,同时经历着:
- 在乌鲁克城邦解读天命泥板
- 跟随图坦卡蒙进入帝王谷
- 参与周武王牧野占卜
- 目睹玛雅祭司剖开活人胸腔
- 在雅典学院与柏拉图辩论
- 于恒河边观想梵我合一
- 见证居鲁士释放巴比伦之囚
- 聆听印加巫师预言太阳纪终结
- 在特诺奇蒂特兰城主持人祭
当第七颗星辰宝石迸发紫光时,欧锦瑜突然坠入时空湍流。十二根青铜柱在她周围疯狂旋转,每转一圈就分裂出三道文明虚影。阿尔忒娅的声音从混沌中传来:"正在加载熵增档案库,认知过滤器解除——"
她突然浸泡在沥青般粘稠的洪水中,手指间缠绕着《吉尔伽美什史诗》的泥板残片。乌鲁克城的天神雕像在暴雨中溶解,石板上的楔形文字像蜉蝣般飘向血色天空。
荷鲁斯之眼在日轮中央爆裂,她跪在卡纳克神庙前,看着法老木乃伊爬满圣甲虫。尼罗河水逆流冲毁金字塔,亡灵书纸莎草在冥火中蜷曲成灰。
镐京上空的紫微垣轰然崩塌,她手握龟甲跪在牧野战场,灼热的卜辞在甲骨上烙出"天命靡常"。青铜鼎中的祭品突然长出妲己的脸。
库库尔坎金字塔顶端,她被迫用黑曜石匕首剖开活人胸膛。当心脏停止跳动时,水晶头骨里传出玉米神绝望的尖啸,整个蒂卡尔城沉入银河暗流。
柏拉图学园的地板上,她看着苏格拉底饮下毒堇汁。帕特农神庙的雅典娜神像流出黑色脓血,瘟疫患者的哀嚎化作俄耳甫斯琴弦的颤音。
那烂陀寺的梵唱戛然而止,她目睹佛陀舍利塔被穆斯利骑兵踏碎。干涸的河床上,湿婆的青铜像正在吞食自己的手臂,金刚杵插进龟裂的河床。
波斯波利斯的万国门在她眼前坍塌,薛西斯的黄金战车被希腊火点燃。拜火祭坛的圣火突然化作安格拉·曼纽的巨手,将《阿维斯塔》经卷撕成碎片。
马丘比丘的太阳贞女们集体跃下悬崖,她握着断裂的基普绳结,看着黄金太阳历盘被西班牙火炮熔化。羊驼的悲鸣化作安第斯山脉的雪崩。
羽蛇神庙顶端,她被迫剜出活人心脏献给嗜血的太阳。当献祭匕首刺入的瞬间,整座城市突然被黑曜石尖刺贯穿,鲜血在历法石盘上汇成末日预言。
海水突然灌入她的鼻腔,波塞冬神庙的磁欧石核心过载爆炸。她抱着断裂的三叉戟,目睹基因改造的翼人族在漩涡中基因链崩解。
空中花园的输水系统喷出石油,她吊挂在巴别塔残垣上,看着楔形文字从砖块中渗出。马尔杜克神龙被居鲁士的箭矢射穿逆鳞,城墙的咒语砖块纷纷自燃。
青铜神树在她手中腐朽,黄金面具熔化成液态。金沙的太阳神鸟图腾突然睁开三只复眼,祭祀坑里的象牙全部裂开爬出蜈蚣。
欧锦瑜的神经元在十二重末日场景中反复灼烧,每个文明的消亡都在她DNA里刻下创伤性记忆。
当十二大实体青铜柱突然插入她的脊椎时,阿尔忒娅的镜面映出惊悚画面——她的虹膜变成十二边形蜂巢结构,每个晶格都在循环播放某个文明的终末时刻。
"认知同步率突破阈值,开始加载统治协议。"阿尔忒娅的声音混杂着十二种古语,镜中伸出液态青铜触须缠绕住王座。
欧锦瑜惊恐地发现,自己正在吸收青铜柱里的文明残骸——苏美尔的洪水从她指间渗出、雅典的瘟疫在血管里繁殖、玛雅的血祭仪式在她心脏部位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