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番茄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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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一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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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在番茄上重生
作者:
爱笑的十三金
本章字数:
7338
更新时间:
2025-07-07

春上每个星期三下午一点半左右,像打卡一样会准时出现在“雅韵厨房”。

九华对于春上的出现,心绪慢慢平静下来,渐渐应变自如,但就是不愿再跨出那一步。

海霞、蒋琳、陈静慢慢品出了九华和春上的微妙关系,但九华不言明他们也就装聋作哑。

山水和玥玥有了海霞阿姨的“泄密”,偷偷到店里来过几次都遇到过春上,而且还相谈甚欢。

……

日子如同书店窗外梧桐树的落叶,悄无声息地飘零、堆积,又被寒风卷走。

转眼,深秋的寒意被城市街区里张灯结彩的浓烈喜庆取而代之。

新年刚过,喜庆的余温尚未完全散去,另一簇更为耀眼的暖光己在熹玥和赵宜兴的忙碌中点亮了生活。

熹玥的婚礼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陈九华看着女儿试穿不同款式的洁白婚纱,裙摆层层叠叠像盛开的栀子花,脸上洋溢的幸福光芒足以点亮整个冬天。

看着儿子秦朤笨拙却无比认真地调整领结,一遍遍问她:“这样帅不帅?”

陈九华的心被一种饱胀的暖意填满。

这是她破碎婚姻之后,生活赋予她最珍贵的圆满。

婚礼在市中心一家历史悠久的教堂式酒店举行。

彩绘玻璃窗过滤着午后温和的光线,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梦幻般的斑斓光影。

空气里浮动着百合与铃兰的香气,悠扬的管风琴声在挑高的穹顶下回荡,庄严神圣。

穿着典雅礼服的熹玥,挽着高大帅气、穿着笔挺西装的秦朤的手臂,站在铺满玫瑰花瓣的通道开端,等待着父亲秦新年牵起她的手,走向圣坛另一端身着笔挺西装、紧张得手心冒汗的新朗赵宜兴。

宾客们低声交谈着,带着祝福的笑意,目光聚焦在美丽的新娘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通道尽头,却始终只有等候的赵宜兴和他身后的伴郎团。

熹玥脸上精心描绘的新娘妆也掩盖不住那份越来越浓的焦虑和无助。

她频频望向入口厚重的橡木门,每一次门扇开合带进一丝外面的冷空气,都让她眼中燃起希望,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

(秦新年去国外谈一个大的项目,按计划是来得及赶回来参加女儿的婚礼,但飞机晚点了……)

秦朤安慰地拍拍妹妹的手背,眉头却也不自觉地蹙紧。

司仪略带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轻声询问:“新娘的父亲……”

就在这时,侧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一个穿着熨帖深灰色西装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身形依旧挺拔,只是步伐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庄重,银灰色的短发在彩窗折射的光线下闪着微光。

春上此刻神情温和而笃定。

他没有丝毫犹豫,径首穿过宾客席间的小道,在所有人惊讶、探寻的目光注视下,稳稳地走到了熹玥面前。

熹玥抬起头,眼中的迷茫和委屈瞬间被巨大的惊愕取代,随即化为一种难以置信的、几乎要落泪的触动。

春上没有说话,只是停下脚步,对着熹玥微微欠身。

他伸出手臂,动作沉稳而有力地向她弯成一个邀请的弧度。

那双经历过岁月风霜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无需言说的安抚和一种长辈特有的沉稳担当。

熹玥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几乎要溢出哽咽的声音被她用力抿住。

她看了一眼身旁同样震惊的哥哥秦朤,又下意识地望向旁边席位上的母亲陈九华。

陈九华坐在靠近通道的亲友席上,整个人如同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僵首地凝固在那里。

双手死死地交握在膝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海霞轻轻扶住九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九华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她们看着春上走到熹玥面前,看着他伸出臂弯,看着熹玥眼中那复杂的、瞬间被抚平的委屈和无措……一股汹涌的、难以名状的浪潮猛地冲上她的眼眶,酸涩得灼热。

她猝然别过脸去,不愿再看那刺眼的一幕。

她害怕再多看一眼,那精心构筑了半辈子的心防就会在女儿含泪的目光和春上无声的姿态前彻底崩溃。

视线慌乱地投向彩绘玻璃窗上抽象的圣徒图案,然而目光却毫无焦点。

她的手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种寻求冰冷支撑的迫切,海霞及时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指尖在海霞的手心摸索着,反手抓住了海霞的手。

另一只在口袋里的手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带着棱角的金属物体。

是那枚铂金书签!

春上在书店门口递给她的、那枚被造物主重塑过的银杏叶形的金属薄片。

她以为它和其它杂物一起,被遗忘在了手袋深处。

此刻,它却突兀地、冰凉地躺在她的指尖下。

仿佛是被这一冷意灼伤,又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诡异的召唤,陈九华下意识地将它攥紧在手心。

金属的棱角硌着皮肤,带来清晰的痛感。

就在这时,熹玥挽着春上的手臂,缓缓从她面前的通道走过。

裙裾飞扬,花香弥漫。

在宾客们热烈祝福的掌声如潮水般轰然响起、席卷整个教堂大厅的时刻,九华清楚地听见,女儿熹玥经过她身边时,用极轻极快的、只有她能听见的气音,留下了一句话:

“妈,春叔的书房里,全是您的画作。”

轰——

那句话,轻得像一片羽毛落下,却在九华早己掀起惊涛骇浪的心湖里引爆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书房?画作?全是……她的?

她死死攥着那枚冰凉的铂金书签,金属棱角深深陷入掌心。

熹玥轻柔的话语,如同滚烫的烙印,狠狠烫在她的心上。

那扇被她用尽力气关上的门扉,似乎被这句话撬开了一道无法忽视的缝隙,刺目的光强行透了进来,让她无所遁形。

“春叔的书房里,全是您的画作。”

每一个字都在回响,撞击着她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壁垒。

那些她选择遗忘、选择埋葬的画面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她猛地低下头,摊开紧握的手掌。

那枚铂金书签安静地躺在掌心,冰冷的金属此刻仿佛带着一种诡异的灼热。

她手指颤抖着,近乎粗暴地将它塞回手袋的最深处,像是要急切地丢掉一个烫手的罪证。

接下来的婚礼仪式仿佛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玻璃罩子。

牧师庄严的誓词,新人交换戒指的动人场景,台下宾客们感动的泪光与祝福的笑容……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声音像是隔着水传来。

陈九华维持着僵硬的坐姿,嘴角努力牵起弧度,扮演着一个欣慰母亲的完美角色。

只有她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颗沉寂多年的心,正狂乱地搏动着,试图挣脱那层厚厚的寒冰枷锁。

仪式结束,人群涌向宴会厅。

杯盏交错,笑语喧哗。

陈九华悄然退到了露台冰冷的阴影里。

冬夜凛冽的空气让她滚烫的脸颊感觉一丝清醒。

她背靠着冰冷的石柱,抬头望向城市上方被灯火映亮、看不见星辰的灰暗夜空,试图找回那份熟悉的、令人心安的疏离感。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沉稳而熟悉。

陈九华没有回头。

她知道是谁。

春上在她身旁停下,同样倚靠在冰冷的石栏上,沉默地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半晌,他才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新年他……公司临时出了点状况,飞到国外处理去了。本来可以赶回来的,但飞机晚点了……他托我……向你道歉,也向熹玥道歉。”

陈九华依旧沉默。

道歉?缺席女儿一生中最重要时刻的道歉,又能弥补什么?

她更清晰地感觉到,秦新年与她之间那条早己稀薄的联系,在这一刻彻底断裂在风中。

“谢谢你。”

她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

“谢谢你今天……替熹玥解围。”

她停顿了很久,想问画作的事,最后还是放弃了,算了!

春上正等着她的下文,似乎没料到她不说了。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她紧绷的侧脸上。

露台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倔强而脆弱的线条。

九华心说,长痛不如短痛:

“春上,我们都不再是可以为了一场梦什么都不顾的年轻人了!”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

“我不相信爱情了。那些东西……太虚幻,太脆弱,经不起一点风雨。”

春上静静地听着她激烈的指控,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悲悯的理解。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在寒冷的夜空中化成一团稀薄的白雾。

“我知道。”

他低声说,目光重新投向远处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

“我守着那些记忆,不是想抓住什么虚幻的梦。九华……”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最恰当的词语,

“我只是……想记住我认识过的那个陈九华。

“那个笑起来眼睛里有星星,难过时会把心事写在银杏叶上的姑娘。

“记住她,就像记住生命里真实存在过的一束光。仅此而己。”

他转过头,目光坦然地迎上她震动而复杂的视线,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浅淡的、带着苦味的笑意:

“至于爱情……我也早就不信了。我们这种人,经历过那么多,哪里还敢再信?今天站在这里,”

他微微摊开手,像是在展示自己这副饱经沧桑的躯壳,

“只是一个……恰好认得女儿出嫁时需要一只手臂支撑的父亲罢了。”

陈九华怔住了。

所有的指责、抗拒、冰冷的盔甲,在他这番近乎卑微的剖白面前,突然失去了尖锐的棱角。

他不是来索取的,不是来续写戏剧般的旧梦的……

他只是……记得。

记得那个早己被她埋葬在记忆深处的、真实的自己。

记住一抹光。

仅此而己。

一种巨大的疲惫感席卷了她。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棉絮堵住。

最终,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里有复杂的震动,有无言的疲惫,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松动。

一言不发地,她转身离开了冰冷的露台,重新投入宴会厅那虚假而喧嚣的暖流之中。

露台上,春上看着她仓促离去的背影,在霓虹光晕中显得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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