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积分！整整50积分！！没有疼痛！没有副作用！快来兑换吧！！”
小丑安静下来，首勾勾地看着他们。
到了提问环节了。
“记忆和感情兑换是什么意思？”片刻，己经有人缓过来了，试图从这里获得信息。
“记忆就是你们今天之前的所有记忆，感情则是你们终身所产出所有的情绪都会无条件赠与主神。”
小丑说到这有些同情他们，转移话题道：“这也不是坏事，这可以令你们以最冷静的最完美的姿态通过这次副本，记忆和恐惧皆是软肋，只会影响你的思路，阻碍你们的逃生之路。”
他没有说的是，一旦抵押，他们这辈子就不会体会到情绪了。
普通玩家产生的情绪纵然可以被系统铺抓吞噬，但不会对玩家产生影响，这所谓感情抵押，后期的隐患没有人知道，因为这是系统新试行的实验。
他们，是系统培养的第一批傀儡。
“主神是谁？”
“你们通关了就会知道。”
“结束后是否真的可以兑换回来？”
“是。通报即成规则，不可更改。”但前提是你们离开之前还有余力找到这。
规则不是毫无漏洞，现在就是系统在转漏洞，恶意引导，在副本结束时使绊子，让他们来不及找帐篷，帐篷内交易得到的一切，自然会永久归祂。
小丑也憎恶祂，但不得不做祂的伥鬼，他只能隐晦的提点。
见小丑不抗拒回答疑问，人小鬼大的小孩们打破砂锅问到底，小丑能答的都答了，不能答的都含糊一下。
智商颇高的小孩估计也猜得七七八八，但听到游乐园这里是不是空间折叠技术平行时空等等他听不懂的词语时，小丑还是眼前一黑。
小孩子果然最不可爱！智商特高的更是！！
“小丑叔叔你是不是没学过这些啊？”
“不会吧，爸爸说每个人都要上学的，上过学应该都学过吧？”
“那小丑叔叔可能是逃课了吧？”
“为什么要逃课？因为听不懂吗？”
“不不不，有可能是辍学了。”
名声突然被污的小丑：......
“我没学过这个不知道！别问我！”小丑：“立刻马上！过来签抵押协议！然后滚出去完成项目！”
这里不缺对人情绪敏感的人，见小丑是个软心肠的，逮着他一个人薅。
一边让他们签字画押，一边还是忍不住心软说。
“开启一个项目需要10积分，项目里大底都是些题目，给你们一些数据，让你们计算什么时候摩天轮回倒下，那条过山车会脱轨飞出，等等之类，答错可能会死在项目上，也可能你扣积分，积分不够的话就会让你们抵押‘贵重物品’，参考PPT第一页。”
“最好一起过项目，不要分开，互相提供过关信息，多观察环境，答案不可能无解，小心他们会作......”
嘀--------
刺耳的声音提示他，犯规了。
小孩们担忧地看向他。
小丑没有笑，但脸上的妆容让他骇人得像个大反派。
“游戏愉快，希望你们...活着通关。”
离开帐篷后，他们按照小丑的提示，轮流一次一人进入项目，成功回来则分享过关信息。
开始什么简单，去除恶意的背景信息，都现实里做过的物理化学数学题差不多，越是深入游乐园，题目就越来越诡异，越来越没有规律。
逐渐开始有人抵押‘贵重物品’了。
“注意桌上的钟表，答案在上面。”
他努力瞪大眼，捂住不断流血的左手，上面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手掌了。血液大量流失让他感到冷，但流这么多血，是正常的吗？
出题人毫无表情，平静道：“扣分成功。”
“请听题。”
出题人摇晃骰盅，西个骰子滚动。
“请答题。西个骰子数字各为几。”
三条指针，一条走了一圈半，一条走了半圈，一条走了西分之一圈，答案是6,2,1，为什么还有一个骰子，他究竟漏了哪里？
随着项目一个个攻破，就算通关成功重要信息说出来也只会被消音，只能轻微暗示。
沙漏几乎流完。
他决定赌一把。
“6,2,1,9。”
“回答正确。”出题人第一次掀开骰盅，里面赫然是三个六面体，一个九面体。
“积分加10，请选择兑换抵押物或是积分。”
“兑换抵押物。”
话音刚落，手指凭空长回来。他看出题人没有赶他走，便试图留下刷分。天公不作美，还差一根尾指，出题人就以时间结束为由赶他出来。
外面好多人都在等他，见他平安出来，这才一起往下一个地点走。
他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相似，平静的麻木的，即使身上缺失肢体的疼痛都不能让他们出现表情。
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和他们一模一样，他沉默地汇入人群，像水入海，毫无波澜。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项目了，这是游乐场最好看的建筑，全玻璃打造，橱窗里放满玩偶，木制的，布制的，硅胶制的，一个个或优雅或可爱或俏皮，异常生动。
出题人站在门口：“本关为组队项目，两人一组。请根据提示，找到迷宫正确路线。”
成功话着走到这里的正好12人，两两一组，间隔五分钟进入玩偶迷宫。内部是几条狭小通道，墙壁和天花板上都摆满的玩偶，它们一见到人，同时活了过来。
“走这里！快来呀！”
“不对不对！这里才是正确的路！”
“呜呜呜他们都在撒谎...别听！”
声音男女老少皆有，目光灼灼的注视他们，催促他们选择路线。
陆厌辰不太记得后面的事了，迷宫没有给多少时间让他们思考，玩偶像挣脱束缚一样，疯狂撕咬他们，他和心心不得不随便挑了个路线奔跑离开。
......
“我没有错！这个方式是正确的，你按我的路线走，小心布偶。”
“往前走！别回头...”
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六人，他们成了天然的同盟，而他们的队友，永远留在那个游乐场。
至今天，只剩陆厌辰一个人了。
他目光穿过无尽岁月，落在面前这张面目全非的脸上，他的心情依旧平稳得毫无波澜，好像是击杀了只无关紧要的怪物，而不是年少时把他托出生天的队友。
陆厌辰第一次如此痛恨这份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