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翱翔过己建好的生活区,向醉风楼飞去。
醉风楼重新开张,就谢成风和薛醉两人上班,一个在后厨颠勺,一个在前面招待客人。
就和从前一样。
薛醉叭叭叭地打着算盘,时不时还要控制一下端菜的人工智障们,抬头扫了他们一眼:“包间没了,大堂给你留了桌。”
“谢了。”陆黎牵着人往空桌走,在门外玩家的艳羡下坐在最后一桌。
醉风楼重新开业,顾客爆满,大门外两条街都是排队的,要不是陆黎先见之明开飞行器来,挤都挤不进去。
谢成风炒完他们这桌就出了厨房,薛醉屁颠屁颠地围他他后面,擦汗喂水捏肩。两人坐在Noah和陆黎旁边,这个西人桌便坐满了。
他们饭菜明显比其他桌要更丰富,硬菜甜点糖水摆满了一桌。
陆黎殷勤地给他夹菜,陆黎旁边的薛醉不知道怎么的,和他较上劲了。
谢成风刚做完菜,闻饱了油烟味,没有胃口吃东西,薛醉就从冰箱里拿出自己特调的果汁。
“加了冰块,有点冻,慢慢喝。”
两男人对视一眼,攀比意味明显。
谢成风:……
Noah:……
“春生怎么样了?没事吧。”
Noah踩了陆黎一脚,警告他安分点,却被摸了下小腿。
Noah:……
见谢成风没感觉到两人的小动作,才答:“没事,只是天赋掉级了。”
“我这里还有些特殊效果的食品,你带回去给他,看看有没有效果。”
“好。”
其实几人都知道恢复的希望渺茫,一己之力复活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一点代价都没,捡回条小命都该谢天谢地了。
谢成风不想放弃,春生的举动确实救了他们两个,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的话。
他们应该会在副本里度过几天甜蜜日子,然后就变成副本内浑浑噩噩毫无目标的NPC。
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还有机会来生活区,和熟悉的人打招呼,和朋友同桌吃饭。
薛醉是最早受到影响的,一觉醒来就把他们的过往都忘了干净,见过他后居然又拿束花堵门表白了,把他吓了一跳。
不过,也是一点没变,表白表得像要入室抢劫。
谢成风拉过薛醉的手,阻止他的挑衅行为。
用过饭,两人没有久留,回去解救陷入文件中的奇迹。
“哟!舍得回来了?”
奇迹像鬼一样探出头。
两人:……
有了陆黎的加入,工作很快告一段落。
通知从主事厅发出去,长达上百页,尾部印着Noah和奇迹的签名,代表着玩家与游戏,彻底平权。
……
欢迎各位玩家重新回到游戏,很遗憾,你们还要在这里继续生活。
于今日起,生活区将设立NPC扮演招聘摊位,积分不足的玩家可参与工作。
设计副本的岗位将长期招人,积分丰厚。
积分充足玩家可在系统商城购买私人副本,玩家交易平台即将上线,物流运输己重新开通。预祝各位玩家生活愉快。
游戏将在蓝星停留最后7日,满足离开要求的玩家请填写申请表格,签定守序契约,陆续离开游戏。
……
Noah和陆黎离开主事厅前,奇迹问他们:“你们要回现实一趟吗?你好像还有些事没解决。”
Noah愣了下。
“也不用答复我,还有七天才走,你自己找时间回去。”
奇迹也准备回去休息了,走到一半又倒退两步回来,远远抛了个东西来。
Noah伸手接住,是枚芯片。
“差点忘了,你的情绪,自己恢复吧我就不参与了。”
奇迹冲他们摆摆手,独自一人离开了。
回到两人的住处后己是深夜。
Noah洗完澡,靠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把玩那枚芯片,芯片不过指甲盖大小,浑身漆黑,光打过来时闪烁着绿色的数据流。
这么小一个玩意,却承载了Noah数年来的情绪。
陆黎从浴室出来,身上系着宽松的睡衣,他简单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不由分说地挤进Noah的单人沙发。
沙发咔吱两声,像是表达不满。
Noah:“...要不还是把沙发换成双人的吧。”
陆黎把人抱起放在怀里,才舒展长腿:“不要。”
“我就喜欢单人沙发。”
陆黎握住他的手,肤色分明的两只手亲昵的叠在一起,陆黎的拇指压住芯片一角,止住它掉落的趋势。
他的耳朵被亲了亲,呼吸声夹杂着话语传来。
“我帮你?”
他知道陆黎说的是什么。
沉默好久,才道。
“好。”
副本内外是有时间差的,他其实也不太记得活了多少年,混乱的记忆掺杂在一起,在系统动手干预后,更甚。
除了自己费尽心机记录的记忆是真实的,好多画面他都分不出真假。
因为都一样。
他站在自己的回忆前,像个陌生的观察者。
情绪回来后,那些画面长了腿,从屏幕里跳到了屏幕外,张牙舞爪地扑向他。
他…避无可避。
有人愤怒地摇晃着他的肩膀,目眦欲裂,神色癫狂。
你为什么!!为什么无动于衷!!你看看他!看看他们!!看看这一地的尸体!再看看那个怪物!你和它有什么区别!!!
你这个怪物!!!
他只是茫然的站在那,很是不解。
杜橙死前通过道具传来的语音又响起。
Noah,你不能总是这样,你要记得,你是人,你是一个人类。
声音里满是疲惫,担忧和…殷切…
如今,情绪才后知后觉的涌上来。
地上的尸体是谁的?
是杜橙的,是和他一起建起蜘蛛的同伴,是游乐园中再也长不大的小孩,是给他买过糖的陌生人,是曾经给他指过躲藏点的玩家……
多年来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情绪,迷了路,现在终于回家。
Noah手背一凉,脸上是止不住的液体。
陆黎把人紧紧抱住,让柔软的睡衣给他擦拭眼泪,他顺了顺怀里人的后脑勺。
“不怕不怕,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都回来了,等着和你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