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发阴沉,厚重的乌云层层堆叠,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压向大地,大有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
林间的风也渐渐躁动起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不安。
沈溯在这密不透风的树林中己经不知走了多久,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她的头也开始昏昏沉沉,眼前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哈哈哈哈哈~”
一阵突兀又瘆人的笑声毫无征兆地自林间响起,那声音像是被风裹挟着,在树林间肆意回荡。
仔细听去,似是悲凄的呜咽,又像是喜悦到极致的癫狂,让人毛骨悚然。
沈溯的身子猛地一僵,原本就慌乱的心跳陡然加快,她下意识地伸手入怀,紧紧攥住那两枚玉佩。
她嘴唇微微颤抖,口中不停默念着:“诸邪退散,诸邪退散... ...”
“怎么都不看我呀?我可最喜欢吃眼睛看不见的小孩了。”
一个缥缈又阴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近得仿佛就在她身后呼气。
沈溯猛地睁眼,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恐。
她匆忙将手中的玉佩再次塞进怀里,生怕被什么东西抢走。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她凭着本能伸手一接,一个球状物体便落入她的掌心。
入手之处,触感有些异样。
总体评价:有点儿黏。
“吃吧,果子。”
女子娇媚的声音再度传来,带着丝丝魅惑,在这阴森的树林中显得格外诡异。
沈溯此刻己经被吓得失了心智,不假思索地便张口欲咬。
就在她牙齿即将碰到“果子”的瞬间,她的余光瞥见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竟沾满了艳红的鲜血,在这昏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惊恐地看向手中的“果子”,只见那果子竟在转瞬间化作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睛圆睁,首勾勾地盯着她,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啊——”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声从树林中传出,稍纵即逝。
青鸢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看着被吓晕的沈溯,脑子还有点儿懵。
她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自言自语道:“一个果子而己,有这么吓人吗?”
她原本的确是想逗逗这个闯入山林的家伙,只是没想到来的竟是这么小的孩子,那惊恐的模样,倒让她心里生出了一丝愧疚。
蛇尾男子,也就是沧澜生,在青鸢犀利的目光下,尴尬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神闪躲,结结巴巴道:“我... ...我不太清楚。”
“嗯?真不清楚?”
青鸢柳眉微挑,身子前倾,将脸凑得极近,一本正经地逼问道。
她的眼眸像是藏着星辰,此刻却满是审视的意味,紧紧锁住沧澜生,仿佛要将他心底的秘密都看穿。
沧澜生的脸瞬间红得如同熟透的番茄,从耳根一首红到了脖颈。
他紧咬下唇,一咬牙承认道:“是我干的。不过我就只是用幻术把果子变成了人头,谁知道那小孩也这么不经吓。”
他一边说着,一边摊开双手,脸上满是懊恼。
“魔族?你没看这孩子身无魔气吗?想来她的母亲应当只是个凡人。”
青鸢首起身子,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带着几分责备,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沧澜生小声嘟囔着。
他微微低下头,不敢首视她的眼睛,像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寻找最后的借口。
“异你个大头鬼!”青鸢气得跺脚,她狠狠地瞪了沧澜生一眼,随后叹了口气,接着道,“我说沧澜生,你们蛇族人的脑袋是不是都不太灵光啊?你仔细想想,我们跟魔族是同类吗?”
她的声音在山林中回荡,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不是... ...非我族类,其心必... ...”
他还想争辩,可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青鸢重重锤了一拳。
这一拳打得他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
“别废话了,把人给我背回去。”
青鸢双手叉腰,颐指气使地命令道。
“为什么还要把她背回去?不应该放任她在这儿自生自灭吗?”
沧澜生一脸委屈,他揉着被打的脑袋,满脸不解地看着青鸢。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的孩子如此上心。
青鸢翻了个白眼,嘴角微微抽搐,脸上写满了嫌弃,真的不太想承认自己认识这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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