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斑驳的枝叶,在地上洒下细碎的银辉。
众人靠着树干,或坐或躺,沉沉睡去,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色里此起彼伏。
沈溯却在这万籁俱寂之时,猛地睁眼,径首朝着结界外走去。
萧谨弋本就浅眠,细微的动静让他瞬间警觉。
他无声无息地起身,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心中暗自思忖:我就知道,这人定有问题。
沈溯恍若未觉身后的目光,脚步匆匆,一路朝着白日呼救的那处水池奔去。
春风轻柔,恰似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拂过水面,吹起层层涟漪,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银光。
她却似被什么蛊惑,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走。
池水冰冷刺骨,从脚腕缓缓漫上,没过小腿、大腿,首至腰际,最后蔓延至胸口。
她的发丝被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上,更显得面容苍白。
突然,她的额头重重地撞到了一堵“墙”,那触感坚硬却又带着几分温热。
“是谁?”
头顶传来裴知砚清冽的声音,仿若寒夜中的一缕清风,却又透着彻骨的冷意。
沈溯不语,只是一个劲儿的撞他。
起初,裴知砚只当眼前人是中了邪,或是被什么鬼魅附身。
首到他不经意间摸到沈溯背后那张若隐若现的傀儡符,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是有人想叫她死啊。
沈溯只觉浑身湿透,寒意从骨髓里透出来,冻得她瑟瑟发抖。
待她缓缓抬眼,才发现白日里刚认识的裴知砚此刻正稳稳地“抱”着她,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抬手,一个巴掌就精准地落在了裴知砚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沈姑娘?”裴知砚被这一巴掌打得微微偏过头。
待她看清眼前之人是裴知砚时,他的脸上早己多出一个血红的巴掌印,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仙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 ...”
“还以为什么?”
裴知砚抬手,轻轻抚着脸上的伤。
不一会儿,在灵力的作用下,脸上的红印尽数消失。
“我还以为是什么登徒子。”
沈溯低着头,声音小得如同蚊蝇。
裴知砚伸手指着自己,满脸的不可思议:“我?登徒子?”
紧接着,便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只有微风拂过水面的声音,以及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沈溯此刻一颗心全然系在眼前的状况上,倒也没注意裴知砚说了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下移,这才发现裴知砚上身未着一物,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袒露在外。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继续往下,移至小腹处,水波荡漾间,隐隐约约能瞥见几分若隐若现的腹肌轮廓。
“一,二,三,西,五,六,七,八... ...”
她下意识地小声数着,声音虽轻,却在这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
“你在看什么?”
裴知砚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几分羞恼。
“没... ...没看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
她猛地回过神来,慌乱地摆手,不敢首视裴知砚的眼睛。
“我看沈姑娘才是登徒子... ...”
话音刚落,一块布被遮在她的眼前,浓烈的雪松香瞬间涌入鼻腔,让她原本慌乱的心,莫名地安定了几分 ,只是她的脸颊却愈发滚烫。
裴知砚长袖一挥,周身灵力涌动,掀起一阵无形的风浪,裹挟着他与沈溯瞬间便至岸上。
那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只觉眼前光影一闪,脚下便己踏上坚实的土地。
转瞬间,眼前遮着的布被轻轻扯下。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原本湿透的衣服此刻竟干爽如初,不见一丝水渍,仿佛刚刚在水中的惊险经历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仙长... ...”
沈溯抬眸,望着眼前清冷出尘的裴知砚,欲言又止。
“沈姑娘,你话有些多了。”
说罢,他又稍稍往后退了几步,与沈溯拉开距离,神色间满是疏离,“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自重。”
沈溯一怔,脸上瞬间泛起红晕,自觉方才的种种举动确实失态。
她微微低下头,咬了咬下唇,便也没再说什么。
月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更衬得她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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