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灵均快步上前几步,站定在鱼妖面前,厉声问道:“这村中兴风作浪的鱼妖,是你吧?那些个离奇失踪的村民,还有近日来搅得村子不得安宁的,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鱼妖一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尖着嗓子喊道:“不是我,真不是我啊!姑娘,你可千万别冤枉我,我虽然是个鱼妖,但向来只在海里讨生活,没干过这些坏事啊!”
萧谨弋瞧他这副模样,冷哼一声,手腕一转,锋利的剑刃再次稳稳地抵在鱼妖颈间,剑身寒光闪烁,吓得鱼妖脖子一缩。
他眯着眼,一字一顿道:“你确定?我劝你最好说实话,不然这剑可不长眼。”
“真不是我,你就算把我头砍掉也不是我干的!”
鱼妖扯着嗓子尖叫起来,脸上的惊恐不似作伪,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我对天发誓,要是我说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还有同伙?从实招来,别想再耍花样。”
鱼妖一听,苦着一张脸,撇了撇嘴,没好气道:“那哪能算同伙啊,顶多算是他们单方面逼迫我!我也是没办法,被他们拿捏得死死的,不然我怎么会掺和这些事。”
“他们?”
“是啊!”鱼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一男一女,那女的阴森森的,看着就吓人,貌似还是只鬼。”
“画皮鬼?”
常灵均试探着问,脑海里浮现出那邪祟鬼魅的模样。
“对对对,就是那什么画皮鬼!”
鱼妖忙不迭点头,像是找到了救星,“她可厉害了,法力高强。她让我来吸引你们的注意力,故意在这村子里弄出些动静,好把你们引开。她自己好像是要找什么人,具体找谁我也不清楚,我就负责按她吩咐的做。”
顾长玧一首静静听着,此时与常灵均对视一眼,沉声道:“如此看来,沈姑娘应当是被画皮鬼给抓了。这画皮鬼行事诡异,抓沈姑娘想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众人的目光纷纷汇聚在顾长玧身上,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裴知砚一首坐在角落里,身形隐匿在阴影中,他低垂着眼眸,眉头紧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线索在此处便断了。
萧谨弋在远处不停地来回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焦躁的声响,“那我们该去哪里寻她?总不能在这儿干等着!”
鱼妖苦着脸,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其他的我是真不知道了。我就是个办事儿的小喽啰,他们那种大人物,自是不愿与我有过多交集,我就是想知道也没那机会啊!”
裴知砚心下那奇异的感觉越发强烈,好似有根羽毛,在心头轻轻挠着,却又挠不到最痒处。
他看了眼一首缩在床上,像只受惊小鹿般的南宫月。
“南宫姑娘昨日说,你们锦鲤族世代深居东海?”
南宫月怯生生地点点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是,我们族向来都在东海深处,甚少与外界往来。”
“我去东海,这只鱼妖便交给你们处置了,不要跟着我。”
众人呆愣在原地,面面相觑,只觉心下奇怪。
“裴公子这是何意?为何突然要独自前往东海?我们一同去,也好有个照应啊。”南宫月忍不住出声问道。
裴知砚却只是沉默,并未作答。
顾长玧平静地坐在桌边,抬手轻轻敲了敲桌面,“师叔许是心中早有定夺,他既不愿我们插手,便不要去了。”
南宫月不服气地嘟囔:“可我们怎能放心让他一人前去,万一有危险... ...”
顾长玧抬眸,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你还不了解师叔,他做事向来有分寸。”
他比所有人都先认识裴知砚。
那时的他不过十几岁,正是年少轻狂、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
裴知砚看着顶多就比他大了三西岁,却总是一派少年老成。
裴知砚是众人眼中的天才,上山不过五年,修为便己至元婴中期。
那些旁人苦苦修炼都难以达到的境界,他轻轻松松就能跨越。
可就是这么一个天才,命运却好似和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他双目失明,情丝尽断。
想到这儿,顾长玧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 ...
裴知砚离开木屋时,脑子还是乱乱的,各种念头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转,搅得他心烦意乱。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心神,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暗自想着:“这般失了分寸,可不是好事,得赶紧找到她才行。”
定了定神,他闭上双眼,调动周身灵力,小心翼翼地用灵识探寻那抹熟悉的气息。
片刻后,他猛地睁眼,眼中闪过一丝笃定:“在东南角!”
南宫月从屋内走出,瞧见他这般动作,忍不住开口问道:“裴公子,可是有线索了?我同你一道去!”
裴知砚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不必,你留下。此事复杂,你去了恐多生事端。”
南宫月还欲再劝:“可... ...”
裴知砚打断他:“莫要再说了,我自有打算。”
说罢,便不再理会南宫月,专注地运转手心灵力,将那磅礴的灵力源源不断地灌入灵剑之中。
他紧握住灵剑,剑身微微颤动,似是在呼应主人的急切。
“归沉,出!”
裴知砚一声低喝,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随着一道刺目的白光划过,那光芒如闪电般耀眼,照亮了整个空间。
光芒之中,他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转瞬之间,便消失在原处。
只留下南宫月呆立在原地,望着那空荡荡的地方。
裴知砚在灵力的裹挟下,飞速穿梭在天地之间。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他却充耳不闻,满心满眼都是眼前那根若有若无的黑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