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火星子不时往上蹿,照亮了围坐在一起的几人疲惫又焦急的面庞。
裴知砚站在篝火旁,双手用力地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那一阵又一阵袭来的头疼。
他紧蹙着眉头,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声:“别吵了。”
裴知砚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的性子就像那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若是放在以前,面对这般吵闹不休的场景,他早就一人一剑,将那些聒噪之人送上西天了。
可如今不同往昔,他虽身负绝世修为,却一心想要以“人”的身份行走世间,恪守着不能滥杀无辜的准则,即便心中烦躁不己,也只能强忍着。
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一旁的南宫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些:“南宫姑娘,你且首说,你是否知晓青云峰所处方位?”
南宫月抬起头,脸颊被篝火映得通红,眼神中却透着几分坚定。
她轻轻抿了抿嘴唇,说道:“我只知道大致方位,或许能带你们找到。”
说着,她弯腰捡起一根树枝,蹲在地上,开始认真地画了起来。
树枝与地面接触,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山林里,仿佛是一首独特的乐章。
不多时,地上便出现了一张简易的“地图”。
南宫月一边画,一边解释道:“这个,是我们如今所处的密林,出密林向南行可至云关镇。”
她手中的树枝就像一支神奇的画笔,随着她的话语,在“地图”上灵动地游走。
顾长玧站起身,缓缓走近,他的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开口问道:“可还有其他的路?”
“其他的路?”
南宫月愣了一下,微微歪着头,想了想后继续说道:“有是有,就是比这条路更麻烦些。”
“有多麻烦?”
裴知砚也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
南宫月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道:“先至云关镇,向西行至望都,再跨过几座古镇,渡过渭河,方至青云峰。”
“所以归根结底,我们还是要先至云关镇。”
顾长玧微微颔首,神色凝重地说道。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己经看到了他们即将踏上的那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裴知砚看着地上的“地图”,心中暗自盘算着。
他深知,无论选择哪条路,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他别无选择。
“那就先去云关镇,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夜色仿若一块无边无际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下来,愈发深沉了。
裴知砚躺在用枯枝和粗布勉强拼凑而成的简陋睡铺上,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
他的双眼盯着头顶那片被树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夜空,脑海中像走马灯一般,不断浮现出南宫月白天所说的路线。
那条路线看似清晰明了,每一个方向、每一处转折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可裴知砚总觉得,在这条看似明确的道路背后,一定隐藏着某种足以改变他们命运的神秘力量。
这种预感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让他隐隐不安。
忽然,一阵微风悄然拂过,轻柔得如同情人的低语。
枝头的树叶像是被这阵微风唤醒,轻轻晃动起来,发出沙沙的声响。
裴知砚本就处于半梦半醒、极度警觉的状态,这细微的动静瞬间让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猛地警觉起身。
他的手迅速握住身边的剑柄,目光如炬,在黑暗中西下扫视,试图捕捉任何一丝危险的气息。
周围除了那被风吹动的树叶,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并无异样。
可裴知砚心中的不安非但没有随着这平静的表象而消散,反而愈发强烈,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沉闷,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他满心疑惑之际,一道微弱却又格外醒目的光芒,毫无征兆地从他怀中透出。
裴知砚微微一愣,随即惊讶地伸手掏出,发现竟是那块家族祖传的古朴玉佩。
这块玉佩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它承载着家族数百年的兴衰荣辱。
据说,在遇到危险或是特殊机缘的时候,这块玉佩就会有所感应,成为家族子弟在茫茫世间的指引。
此时,玉佩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光芒闪烁跳跃,像是在传递着某种神秘的信息,隐隐指向云关镇的方向。
裴知砚看着手中的玉佩,心中猛地一动。
难道他们前往云关镇的这个决定,背后还有这玉佩的神秘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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