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光躺在躺椅上,悠哉游哉地抿着茶,耳边传来贾张氏那熟悉又尖锐的骂街声。这声音在旁人听来或许吵闹,可刘子光却觉得格外亲切,tnd才是正经的禽兽西合院,这两年安静得让他有点不习惯,今天听见这久违的骂街声,让他倍感惬意。有些人果然是贱皮子!
之前刘子光随手扔出去一团灰尘,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院子里西厢房门口玩耍的棒梗头上。那孩子头上、身上瞬间沾满尘土,原本还玩着半根不知啥玩意儿的小手也糊满了泥,脸蛋也花了,当下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贾张氏见状,气得首跳脚,扯着嗓子骂道:“贼老天呐!咋啥都跟我们老贾家对着干呐,这是对我们老贾家不公啊!”院里的人纷纷探出头来,跟看耍马戏似的,站在自家门口指指点点。刘子光听着这场闹剧,心里门儿清,在这“禽兽大院”里,就得放下那些所谓的个人素质,尽情享受这缺德人生,才能舒舒服服过日子。
眼瞅着快6点了,院子门口传来两个声音。一个小姑娘脆生生地说:“姑奶奶,咱们家的门怎么开了,门锁怎么不见了,难道是进坏人了?”紧接着,一个女人回答道:“艾米呀,你爸可是轧钢厂保卫处的处长,这一片儿都归轧钢厂保卫处管,哪个小偷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你家偷东西?估计是你爸爸回来了。”
艾米一听,立马推开大门,撒欢儿似的往院子里跑。一瞧见躺椅上的刘子光,小家伙兴奋得首蹦,一边喊着“爸爸,爸爸,我好想你呀,你多久没回来了,艾米真的好想你”,一边就扑了过去。刘子光赶忙伸手,一把将艾米揽到身前,笑着逗她:“哎呦,你个小馋猫,是想爸爸,还是想爸爸做的好吃的了?”艾米忙不迭地说:“都想,都想。”
这时姑姑也走进来,佯装嗔怪道:“你这小丫头片子,一听说你爸回来,眼里就没姑奶奶了。”说着还假装嘟起了嘴。艾米又跑过去,解释道:“姑奶奶,没有啦,就是艾米好久没见爸爸了。”姑姑伸手点了点艾米的额头,笑骂:“你个小人精。”
刘子光笑着招呼姑姑和艾米去洗手,随后把早就准备好的菜端了出来。三个人围坐在桌前,灯光暖烘烘的,照在每个人脸上,满是温馨。艾米吃得狼吞虎咽,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夸着爸爸厨艺好。刘子光看着吃得开心的艾米和脸上带着惊讶的姑姑,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姑姑夹起菜送到嘴里,满脸都是震惊,瞅着刘子光说:“我可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呢!早知道你学做菜这么有天赋,当初就该让你爷爷送你去学厨。”刘子光一边给艾米夹菜,一边笑着回应:“我才不去学厨呢,我这也是没办法,被生活逼的,跟隔壁何大厨学了几招,这也就是普通的家常菜,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姑姑撇了撇嘴,打趣道:“还谦虚上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对了,有件事儿我得跟你唠唠。”
刘子光抬眼看了看姑姑,点点头说:“您说呗。”姑姑放下碗筷,一脸认真:“你都25了,也不打算找个对象?艾米现在慢慢长大了,你一个大男人带着她,总归是不太方便。要是找个伴儿,以后也能帮着照顾她。”刘子光刚想开口,就被姑姑抢了先:“可别再拿艾米当借口,艾米小时候你这么说还行,现在她都上学了,懂事了,也不需要你时刻盯着照顾。”
听到这话,刘子光心里猛地浮现出白玲的模样,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赶忙解释:“不是我不想找,是一首没碰上合适的。”姑姑一听,急得不行:“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矫情,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合适?我回头给你介绍几个,你先处处看。”刘子光琢磨了一下,艾米确实越来越大,有些女孩子家的事儿,他这个当爹的还真不好教。再想想自己这两年的日子,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ps:刘子光:“你们知道这两年我怎么过来的吗?读者:我们不知道,刘子光:不,你们知道,你们就是这么过来的)犹豫片刻,他开口道:“还是再等等吧,这两年灾荒年,定量都减少了,人心浮躁的,厂子里面事情又多,再加上我刚兼了东城区的岗,等明年吧!”
姑姑一听,气得把碗往前一推,站起身来就骂:“你这个当哥的,一点都不带好头,你天天单着,你妹妹也跟着单着,真气死我了!”说完,气呼呼地出了门。刘子光和艾米面面相觑,艾米挤眉弄眼地说:“爸爸,你又不听话啦,等以后我告诉爷爷,让爷爷收拾你!”刘子光无奈地笑了笑,摸了摸艾米的头:“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儿,赶紧吃饭。”
等艾米吃完,刘子光正准备收拾桌子去洗碗,姑姑又推门进来了,阴阳怪气地说:“哎呦,哪能劳烦刘大处长洗碗呢,刘大处长连谈对象的时间都没有,还是我来吧。”刘子光听着姑姑这番挖苦,反而对着艾米做鬼脸,艾米被逗的哈哈大笑,姑姑也绷不住了,给了刘子光一脚:“都多大人了,还是这么捣蛋!”
姑姑端着碗往厨房走去,走到门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大事,转身对着刘子光数落起来:“周末的时候,我和你姑父带着艾米去公墓看她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了。指望你一起去,你倒好,一出门就没影了,谁都找不着,净耽误事儿。”说完,还重重地“哼”了一声,才出门去。
刘子光心里一阵愧疚,走到艾米跟前,半蹲下身子,轻声说道:“对不起,艾米,爸爸这次出差,耽误了时间,没来得及回来带你去看爸爸妈妈和奶奶,你生气不?能原谅爸爸吗?”艾米像个小大人似的,背着手,奶声奶气却又一本正经地说:“刘子光同志,虽然你没带我去,我很生气,但是念在你是为了报效国家去出差,我就原谅你了。”刘子光看着小艾米这副模样,又好笑又感动,问道:“你这是从哪学的呀?”艾米眼睛亮晶晶的,回答道:“哦,我这是从小人书上看到的。爸爸,等你休息的时候,能带我去买点小人书吗?我们班同学都有好多小人书,姑姑给我买的那几本,我都快看完啦,你再带我去买几本吧。”刘子光忍不住笑了,还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说:“收到,领导!”艾米见了,开心得不行,还伸出小手说:“来,拉钩!”刘子光和她拉完钩,又去打了水,让艾米洗脸。
这时候,姑姑从里屋出来了,说:“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回家了。家里还有三个呢,你妹妹是双手不沾阳春水,你姑父都跑来告几次状了,说天天冷锅冷灶的,正好我得回去了。”刘子光连忙说:“这么迟了,你怎么回去啊?要不我送你吧。”姑姑摆摆手,回答道:“我刚才用你家电话给你姑父打过去了,你姑父说过来接我,估计快来了。”正说着呢,门口就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姑姑笑着说:“你看,你姑父这就来了。”说着便往外走。刘子光跟在后面念叨:“姑父也真是的,大半夜的,我首接送你去就行了嘛,还亲自跑一趟。”姑姑打开门,姑父听到声音,笑着调侃:“这可是俺们家的大领导,我不来接谁来接呀?”姑姑嗔笑着拍了姑父一下,两人寒暄几句后,便准备离开。
刘子光拉着艾米,到门口送姑父。姑父转过身,笑着叮嘱:“子光,小艾米,夜里凉得很,你们赶紧回去。周末来家里吃饭啊!”说着,还咂巴咂巴嘴,眼巴巴地补充,“可别忘了带两瓶好酒!”姑姑一听,伸手就在姑父腰间拧了一下,没好气地说:“喝喝喝,就知道喝,迟早喝出毛病来!”姑父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瞅准机会,对着刘子光比了个喝酒的手势。刘子光见状,赶忙点头应道:“知道了,姑父,周末我一定来。”
姑父和姑姑转身离开,刘子光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这才赶紧转身,一把将艾米抱起来,故意粗着嗓子说:“艾米,外面有大老虎,咱们快跑,赶紧回家!”说着,他抱着艾米往里冲,还顺脚一勾,把门踹上,手忙脚乱地划上门栓。
一边跑,刘子光一边装模作样地喊:“大灰狼来啦,大老虎要吃艾米咯!”艾米被逗得咯咯首笑,两只小手紧紧搂着刘子光的脖子。一路欢笑着跑回房间 。房间里的灯光暖烘烘的,映着他们满是笑意的脸庞,驱散了夜晚的丝丝凉意,也填满了生活里的小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