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衣敞开,内衣脱掉。”
男人只露出上半张脸,开扇形双眼皮,眼型略长,眉眼淡漠提出要求。
施喜视线微垂,盯着他胸口的字牌,席佔。
一个月内,施喜己经听过不下五次,别人对她提这个要求。
见她动作迟缓,席佔再次催促。
“不想看出去,别耽误其他人。”
“看。”施喜弱弱地说。
动作却有点草莽,一狠心上边全脱了。
“看吧,帮我看看还有没有救。”
施喜最近总是腋下疼,胸也跟着胀痛。
前几天她去西医院做了检查,确诊为乳腺癌早期。
口袋里资金有限,西医的检查费够她喝一壶的,治疗更是费劲。
后面,她听同事介绍,三九堂的中医看病又准,又便宜。
隔着一层橡胶手套,施喜别过脸,面色也不知不觉染上绯红。
做完检查,席佔摘掉手套,坐到工位上看西医院拍的片子。
“献河县人民医院。”
席佔嘴里嘀咕出这几个字,放下片子,他看向正在整理衣服的女人,左耳挂着一个小小的耳蜗。
施喜穿好衣服,紧巴巴地跑过来。
“席医生,我的胸喝中药能好吗?不会到切除的地步吧。”
虽然当女人很难,可施喜还不想做残缺的女人。
她才二十五,还有大把的好时光享受世界。
席佔慢条斯理拉下口罩,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
施喜也因此看清了他全部面容。
不过她现在没心情关注他长相如何,只想得到确切答案。
“去市里大医院再做个检查,再来找我看。”
什么意思?施喜盯着检查单,陷入了沉思。
她拿上检查单垂头丧脑走出三九堂大门。
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
施喜接通,“妈,有事吗?”
海莲,“最后通知你一次,去找魏锦承催婚,彩礼188万,一套三百平三层以上的别墅,一辆奔驰S级,一分不能少,他要是不结,趁早滚蛋,妈给你安排别人。”
施喜,“我们还年轻,各自有事业要忙,不着急结婚。”
海莲,“那你俩就掰了吧。”
施喜没由来心下烦躁,踢走脚尖的小石子。
“给我转一万块钱,我有事。”
海莲突然提高分贝,“我哪儿有钱啊?你又和我要钱,前几天刚要三千,败光了?真是败家子。”
骂完人,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声音。
施喜看着屏幕,再也憋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出意外去世,妈妈成了寡妇,以做养老院护工和兼职媒婆为生,拉扯她和弟弟长大。
施喜是老大,意识还没长大的时候,身体己经被当个小大人去用了。
她心疼、共情妈妈,但妈妈仿佛从未心疼过她,将她养成奴隶,弟弟养成有皇位继承的太子。
大学报考的志愿,也不是她喜欢的,海莲逼她选工商管理,说是这样能多接触上流阶层的富人。
大学施喜办了助学贷,勤工俭学,兼职赚钱,养自己还要时不时贴补男友,贴补家用,说白了就是贴补弟弟,毕业之后留校做了MBA助教,每个月五千多,留一千三,剩下的上交,闲暇时间兼职家教。
施喜根本不敢告诉海莲她生病的事情。
海莲如果知道,一分钱不会给她。
她抹干眼泪,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去魏锦承家。
“唔……锦承要我!”
白天魏锦承不在家,施喜靠着沙发睡过去了。
玄关门滴了一声,施喜立即睁开眼睛,接着听到女人娇媚的嗓音……
“别急,等我开灯。”魏锦承声音暗哑着道。
他手还没伸出去,啪嗒——整个客厅灯火通明。
施喜一手撑墙,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对身体交缠的男女。
“魏锦承,你又犯规。”
她不知道,嗓子是怎么说出来这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