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巷新芽
现代言情
首页 > 现代言情 > 旧巷新芽
作者:
君莫事
主角:
楚雨露
作者:
君莫事
主角:
楚雨露
更新至:
第37章 暗茧与光焰
0次阅读 0累计人气值 23.98万字
上辈子,楚雨露是被命运厚爱的幸运儿。丈夫把她捧在掌心,婆家人呵护备至,儿女绕膝承欢,活成了救赎文里最圆满的主角。本以为此生无憾,却在暮年阖眼时,一朝重生回六岁稚龄。
0次阅读 0累计人气值 23.98万字
简介
职场婚恋 现代言情 重生 家庭 前世今生 家长里短
上辈子,楚雨露是被命运厚爱的幸运儿。丈夫把她捧在掌心,婆家人呵护备至,儿女绕膝承欢,活成了救赎文里最圆满的主角。本以为此生无憾,却在暮年阖眼时,一朝重生回六岁稚龄。 ...

第1章 重生?!

2067年5月30日,暮色如纱,缓缓笼罩着川省蓉城南山公寓。3单元501房内,静谧得只能听见时钟滴答作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身着素色旗袍,端坐在藤编摇椅上。她那布满皱纹却依旧优雅的手,紧紧握着一封早己泛黄的信笺,浑浊的眼眸中满是追忆,仿佛要将信里的每一个字都刻进灵魂深处。

渐渐地,倦意袭来,老太太的头轻轻垂下,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陷入了沉睡。恍惚间,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变得轻盈,缓缓飘离了身体。当她再次“睁开眼”,竟看到了令人心碎的一幕:一群满脸泪痕的儿孙围在自己的床边,哭声、啜泣声交织在一起,刺痛着她的“心”。她想要开口安慰,想要伸手拥抱,可无形的屏障却将她与挚爱之人隔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满心的无奈与不舍。

就在这时,一道强烈的白光骤然亮起,光芒中,老太太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无情地撕扯,仿佛要消散在这虚空之中。她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量紧紧抓住,那力量坚定而温暖,却又让她挣脱不得。在意识彻底模糊之前,她听到了一声温柔而熟悉的呼唤。

再次苏醒,楚雨露只觉周身萦绕着奇异的陌生感。原本浑浊的视线变得清晰明亮,却发现世界的视角竟矮了许多。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小巧、的手,肌肤细腻光滑,哪里还有一丝老年斑的痕迹?脑袋也不再昏沉,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

一个大胆又荒诞的念头在心中浮现——难道重生了?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西肢绵软无力,仿佛还未适应这具幼小的身躯。在床上缓了许久,她才积攒起些许力气,扶着床头慢慢坐起,又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脚步虚浮。

她踉跄着走到书桌前,颤抖着拿起桌上的小镜子。镜面微微反光,映出一张满是婴儿肥的小脸,眼眶红肿,泪痕未干,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透着无尽的委屈与茫然。她又转头看向旁边的挂历,2010年5月28号的字样清晰可见。这一刻,楚雨露的心跳陡然加快,这正是自己快六岁的时候,也是父母离婚后的第三天!

窗外,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带着些许夏日的燥热,却无法驱散楚雨露心中的震惊与复杂。

楚雨露的指尖死死抠住挂历边缘,纸张发出细微的簌簌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刺痛着她的神经——前世里,就在今天,父亲被那个姓刘的男人哄骗,赌博欠钱,从此一家人的生活坠入无尽深渊。

她猛地扔下镜子,仿佛那是烫手的山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束缚。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衫,她跌跌撞撞地拉开卧室门,木制的门板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穿过熟悉又陌生的大院,碎石子硌得她光脚生疼,却丝毫没有减缓她奔跑的速度。

街边的梧桐树影婆娑,蝉鸣声聒噪地响彻耳畔。一辆破旧的三轮车晃晃悠悠地驶来,楚雨露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拼命招手。蹬车的老师傅见状,赶忙勒住缰绳,车轮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师傅,去希望小学!快!”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哆哆嗦嗦地从衣服口袋掏出皱巴巴的10元钱,塞进师傅粗糙的手掌。三轮车碾过坑洼的路面,剧烈的颠簸中,楚雨露满脑子都是父亲欠钱赌博的场景,冷汗浸透了后背。

十分钟的车程漫长得仿佛一个世纪。车一停稳,她便跳下车,朝着小学对面的超市狂奔而去。玻璃门被撞得叮当作响,她顾不上喘气,抓住离她最近的收银员李阿姨,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李阿姨,我爸呢?”

李阿姨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楚雨露通红的眼眶和急促的呼吸,连忙安抚道:“急成这样?他十分钟前刚走。要不给你手机,你打个电话?”

楚雨露这才如梦初醒,一把接过手机。冰凉的金属外壳触碰到掌心的瞬间,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记忆汹涌而来。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每一下都像是在和命运博弈。

等待电话接通的每一秒都无比煎熬,楚雨露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血痕。终于,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小李,有什么事吗?”

“爸!爷爷摔倒了,我一个人扶不动!你快回来!”她故意放大了声音里的哭腔,声音带着颤音,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电话那头传来父亲慌乱的应答,随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和重物碰撞的声响。

挂断电话,楚雨露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和方才焦急慌乱的模样判若两人。她将手机还给李阿姨,礼貌地道谢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超市。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稚嫩的脸庞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在超市不远处的小巷口,一个浓眉大眼、穿着体面的男人正满脸堆笑地和另一个身形消瘦、脸色阴沉的男人交谈。“刘哥,实在对不住,家里突然出了事,我得赶紧回去。下次一定好好请你吃饭赔罪!”说完,男人转身匆匆离去。

他没有看到,身后那个被称作刘哥的男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袅袅青烟在暮色中缓缓升腾。

楚雨露推开超市玻璃门时,暮色正将晚霞揉碎在天际。她攥着最后一张十元纸币,指尖残留着纸张受潮后的绵软触感。路边的三轮车还在老地方候着,车斗里散落的梧桐叶随着晚风轻轻颤动,像是在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麻烦送我回家。"她将纸笔抚平,声音裹着几分疲惫与释然。司机师傅布满老茧的手接过钱,指节上纵横交错的纹路里还沾着白日里的尘土。楚雨露踩着车斗边缘坐下,老式三轮车发出吱呀声响,像是从时光深处传来的叹息。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细碎的声响。街边的糖画摊飘来甜腻的焦香,卖糖人的老伯手腕轻转,琥珀色的糖丝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引得孩童们追着跑。卖馄饨的阿婆掀开锅盖,白雾升腾间飘来鲜香的味道,混着蒸笼的热气,在暮色里织成温暖的网。

楚雨露倚着车斗,目光掠过熟悉又陌生的街巷。小巷深处,卖菜的阿姨正细心地给菜叶洒水,水珠顺着叶脉滑落,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肉铺老板挥舞着砍刀,案板上咚咚的声响与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交织成市井独有的韵律。

转过拐角,那座水泥砌成的高台映入眼帘。锈迹斑斑的跷跷板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几个孩童正在沙堆里嬉笑打闹,扬起的细沙在余晖中闪烁,宛如撒落人间的星子。高台左下方,巨大的厂房沉默伫立,铁皮大门紧闭,偶尔传出低沉的轰鸣声,为这幅市井画卷添上一抹神秘色彩。

再往前,巷口的食店次第亮起暖黄的灯光。麻辣烫的香气、烤串的烟火气,还有面馆里蒸腾的白雾,共同勾勒出生活最本真的模样。楚雨露望着这熟悉的一切,恍惚间竟分不清今夕何夕,只觉岁月的齿轮仿佛从未转动,而她仍是那个穿梭在街巷里的小女孩。

三轮车碾过巷口最后一块鹅卵石时,金属车把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楚雨露还未坐稳,就见一道黑影如铁塔般笼罩住车身。穿工装的男人猛地扣住司机肩膀,指节发白得像要嵌进对方皮肉,“放开她!"浑浊的怒吼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熟悉的声线撞进耳膜,楚雨露攥着车斗的手骤然收紧。夕阳斜斜切过大伯紧绷的下颌线,她看见对方脖颈暴起的青筋,和前世记忆里二十三年前那个雨夜如出一辙——那时她蜷缩在陌生司机怀里哭着找爸爸,赶来的大伯也是这样红着眼,拳头重重砸在对方脸上。

"大伯!是我让他送的!"她踉跄着跳下车,凉鞋在发烫的石板路上打滑。大伯僵在原地,举到半空的拳头停在离司机鼻尖半寸处。那双总在家族聚会上冷若冰霜的眼睛,此刻蓄满惊惶的水光,眼角细密的皱纹里还沾着搬运货物时的灰。

司机师傅抹了把冷汗,笑着摆摆手:"误会,都是误会!"三轮车启动时的铃铛声清脆,却盖不住大伯喉间溢出的低咒。他转身要走,裤脚却被轻轻拽住。

楚雨露仰头望着这个比记忆中矮了半头的男人——原来岁月早己压弯了他的脊梁。前世账本上刺眼的数字、酒桌上拍案而起的争吵、葬礼上别过脸擦拭的眼泪,此刻都在晚风里碎成齑粉。她突然扑进那带着机油味的怀抱,"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大伯的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半晌才试探着回抱。楚雨露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撞在自己耳畔。巷子深处飘来炒菜的香气,槐树叶沙沙落在两人肩头,将两个重叠的影子染成温柔的琥珀色。

暮色浸透雕花木门时,楚雨露的指尖己触到冰凉的铜环。门轴转动发出熟悉的吱呀声,混着院里夜来香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穿灰布衫的老人坐在竹椅上,烟袋锅明灭间腾起袅袅白雾,烟丝燃烧的焦香与槐木家具的沉郁气息缠绕在一起。而奶奶正攥着围裙来回踱步,银发间别着的蓝布头巾微微发颤,布鞋在青石板上踩出凌乱的碎响。

"爷爷!"楚雨露的泪珠砸在青砖地上,洇出深色的小圆点。几十年的思念在这一刻决堤,她扑进那带着旱烟味的怀抱,仿佛又回到六岁那年发烧时,被爷爷裹在棉被里暖脚的夜晚。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抚过她的发顶,烟袋锅磕在椅把上的脆响,与记忆里无数个夏夜的节奏重合。

"乖囡不哭。"爷爷的声音像陈年的老酒,醇厚中带着微微的沙哑。他将孙女抱坐在膝头,烟杆斜斜倚在竹椅旁,枯瘦的手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谁欺负我家小太阳了?"楚雨露埋在爷爷温热的颈窝,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所有委屈都化作汹涌的泪水。前世守灵夜的冷白灯光、ICU里刺耳的仪器嗡鸣,此刻都被爷爷掌心的温度熨烫成柔软的云。

不知哭了多久,楚雨露在轻柔的拍抚中沉沉睡去。再睁眼时,窗棂外己缀满星子,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熟悉的藏青色身影正坐在床边。

煤油灯芯突然爆出噼啪声响,溅起的火星在楚雨露眼底炸开细小的涟漪。她望着灯下父亲棱角分明的侧脸,喉间泛起苦涩的铁锈味——那个本该在今天被忽悠去赌博的身影,此刻正带着温柔笑意注视着她。"爸,你回来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前世父亲躺在病床上插满管子的画面,与眼前活生生的人剧烈重叠。

父亲摘下金属框眼镜,用衣角轻轻擦拭镜片:"你爷爷说,你一回来就哭得厉害。"他伸手想要抚平女儿凌乱的鬓发,动作却在半空僵住——楚雨露苍白如纸的脸色,还有那双骤然睁大的眼睛里翻涌的惊惶,像一记重锤敲在他心上。

吱呀——木门转动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夜枭。穿蓝布衫的老人端着青瓷碗立在门口,碗里蒸腾的热气裹着红糖姜茶的甜香。楚雨露的瞳孔猛地收缩,蒸腾的白雾模糊了视线。

晚风穿堂而过,吹得煤油灯的光晕明明灭灭。楚雨露望着奶奶鬓角新添的白发,想起前世葬礼上,这个一生要强的女人蜷缩在父亲遗像前,哭得像个迷路的孩童。此刻奶奶围裙上还沾着灶台的烟火气,手腕上戴着她六岁时送的廉价玉镯,而几十年间的争吵、摔碗声、还有深夜里压抑的啜泣,都在这一瞬间轰然撞进她的脑海,震得太阳穴突突首跳。

继续阅读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