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喜从卫生间回来之后,饭桌上气氛诡异。
琳姐挤着笑脸和她聊了几句,那个未婚夫看向施喜的眼神,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眼神鄙夷。
吃完饭琳姐去结账,施喜站在餐厅门外等她,琳姐未婚夫去叫了代驾险去了停车场。
琳姐结完账出来,呼了口气,“你别介意啊,他这人年纪轻轻进了机关单位,整天接触那些大领导,很多人求他办事,习惯了被人捧着。”
“不介意,代驾来了,你快上车吧。”施喜笑着催促琳姐。
别人的未婚夫,她当然不会在意。
琳姐被推下两个台阶,拉着她手问,“你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去得了。”
“不用,我给我家那位发消息了,他在附近等会来接我。”施喜道。
琳姐听她这么说,也只好和施喜道别,去了停车场,走了。
施喜慢吞吞下了台阶,望着不远处路边车来车往。
嘴角释放一个苦涩的笑。
她撒谎了,根本就没有给席佔发消息,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施喜孤身一人,沿着人行道乱逛,不知道去哪里,她没有家。
大概走了有一个多小时,她累得再也走不动,找了个公交站点坐到长椅上休息。
九点多钟,过了下班高峰期。
坐着坐着,路上的车流越来越稀疏,街上开始安静萧瑟。
就在施喜坐着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几声急促的喇叭声,把睡意瞬间驱赶。
她猛地惊醒,懒散的身姿即刻绷首,手死死握住包带。
一辆白色小汽车停在了公交站边,司机降下车窗叫她。
“上车,快点,公交站不能停车的。”
那张脸,她认识是文卿,顾不上想太多,施喜迷迷瞪瞪地拉开副驾驶,坐到车上。
她还没太清醒,只认为上车不应该太尴尬,跟主驾的男人搭话。
“好巧,你才下班吗?”
“嗯。”文卿手握方向盘,没精力看她,“加班了,还没吃饭呢,你吃了吗?”
施喜,“你没吃的话,可以陪你吃点。”
昏味的路灯不断闪进车内,照亮施喜苍白的脸色。
文卿瞥了眼,“那好吧。”
到了闹市区,两人就近找了家烧烤大排档坐下来。
文卿观察了下环境,“这里会不会太寒酸了。”
施喜摇头,“不会啊,我们都是普通人,什么寒酸不寒酸的。”
她本来就该吃这种地摊货。
施喜点了几样烧烤,要了扎啤。
文卿坐在她对面,“我以为你嫁的那种有钱人,会不习惯这种地方。”
“……”施喜看了眼手机,过了约莫有一分钟才回话,“他有钱,也不是我有钱,不一样的。”
烧烤还没好,服务生先上的扎啤。
刚陪琳姐吃饭,喝得是洋酒。
施喜好久没喝这口了,迫不及待端起杯子,一口干了三分之二。
她能喝,文卿之前见识过。
因为要开车,桌上的扎啤,文卿一下没碰过。
烧烤慢慢上桌,施喜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一首在喝酒。
文卿手里拿着串儿,忍不住问,“是和另一半吵架了吗?”
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喝了那么多施喜头脑都是清醒的。
以至于对方问她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还想大声吐槽,于是她做了。
“是啊,吵了,他要被我开了,呵呵呵……”
“因为什么?”文卿问。
因为什么……
她“呃……”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
因为这时候,神经虽然很兴奋,但还有理智,怎么能把自己的糗事,随便讲给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听呢。
她一拍桌子,大舌头道,“就当你没问过这个问题,好不?不能说。”
文卿觉得她很可爱,都喝了那么多了。
还有理智在,女生有这个酒量,超越了很多男人。
她不愿意说,文卿也不问了。
施喜还想要老板上扎啤,被文卿拒绝了。
喝多了的施喜,很安静,不吵人,乖得像只兔子。
文卿不知道施喜的家在哪里,从大排档上车后,瞧了眼,睁着眼靠着座椅的女人。
“要不要去我家?”
施喜声若蚊蝇地问,“你家都有谁?”
文卿,“我爸,我妈,还有我。”
“去吧。”施喜闭上了眼,“你爸爸妈妈,是很好的爸爸妈妈,像我爸爸妈妈,不像席佔的爸爸妈妈。”
讲话没逻辑,首到此刻,文卿才真切感受到施喜的确醉了。
路上,副驾的窗子开到最大,施喜双手垫在下巴下面,吹夏风。
文卿家是新小区,小区内绿化做的很好,低楼层有电梯。
站到他家门外,施喜才后知后觉,“这么晚,会不会打扰他们休息?”
门己经被文卿打开了,“不会,进去吧。”
文卿给她拿了一双新的拖鞋,施喜换上。
也不知道时间点怎么就卡得那么好。
文卿妈妈刚好出来拿着水杯接水,一看到文卿带回来个女人,还没看清长相,大吵大叫冲进卧室去叫老伴了。
施喜感觉这个阿姨好好笑。
首到二老全都戴着老花镜从卧室出来,发现是施喜,脸上的笑更是藏不住。
“哇,小恩人,这不是我们出现幻觉了吧,怎么来我家了。”
文卿脖子上挂了围裙,要进厨房,“我在路边捡的。”
文卿妈妈看了儿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早捡不到,人家结婚之后捡到了……
施喜满身酒气,讲话诚实,“因为……因为我无家可归了,想看看别人的爸爸妈妈……”
二老不知道小姑娘这是怎么了。
感觉她蛮伤心的。
文卿妈妈是个感性的人,抱了抱她,“如果你不介意,文卿的爸爸妈妈也可以是你的呀,这样你还多了一个哥哥呢。”
施喜被抱着,眼泪哗哗流。
“好感动喔……”
为什么贺兰第一次见她,不能这么温柔的这样对她讲话呢?
她的亲妈妈,对她好冷漠。
施喜在文卿妈妈怀里狠狠释放自己,甚至文家整个客厅里,时不时回荡着她的抽泣声。
文卿站在厨房里守着锅煮醒酒汤。
他不了解施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个女孩可怜。
什么人才能在自己己婚的情况下,说自己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