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蓓开了一辆渐变粉色奔驰e级轿车。
白色的车饰,车内满满的少女味道,可爱到爆炸的摆件,以及一些晒干的橘子皮。
施喜第一次见席蓓开车出来。
“你车上这个橘子皮的味道,太好闻了,比香水好闻。”
席蓓皱了皱鼻子,“对,我有点晕车,不喜欢车里有怪味,橘子的味道清新勉强接受。”
一路上,施喜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出神。
席蓓为了解决晚餐问题,首接带施喜下馆子。
找了一家环境好一点的烧烤店。
烤串摆了满桌,除此之外还点了烧酒。
“我记得咱大学那会,你特能喝白的,跟喝水似的。”席蓓回忆往事。
施喜笑着给自己蓄了一小盅,“酒辣心苦,中和一下不挺好。”
大学室友都知道她的家境,施喜没在席蓓面前掩饰窘迫。
其实她喝白酒这件事,是施潍州活着的时候总爱喝,她眼馋,吧唧嘴,施潍州就拿根筷子给她沾点,她被辣得掉眼泪,还跟爸爸夸好喝。
可惜的是,爸爸再也不能给她酒喝了。
席蓓偷偷笑,“只要你抱住我堂哥大腿,我保证你的好日子要来了。”
提起席佔,施喜难免心虚。
早上她被魏锦承亲了,用了一整瓶漱口水,她都觉得恶心。
席佔和她说过,不喜欢他的人跟别人拉扯不清。
她感觉好对不起他。
施喜仰头干了一杯,“我想跟你打听点事,蓓蓓,你能如实告诉我吗?”
席蓓见她一脸凝重,赶忙问,“你说,什么事?”
“……”施喜纤长的指尖敲打着透明酒杯,一下又一下,若有心事地问,“席佔家里条件是不是特别好?好到什么程度?如果我努力追赶一下,能不能稍微和他匹配?还是说,就算我奋斗到老也配不到他膝盖?”
席蓓心想,这问题可真犀利,正好问到发炎的关节上了。
她仔细算着,施喜如果不中彩票的话,算她一家追赶上千辈子也追不上席家的财富。
就算中了彩票,那点财富程度,也就是普通人中的中等水平。
席蓓撒了个善意的谎言,“稍微追赶,还是能追的。”
然后又劝慰施喜,“其实你没必要自卑啊,你们刚结婚,培养培养感情,只要让他喜欢上你,他能把心肝都掏给你,还怕你们有差距吗?”
在席蓓眼里,贫富差距都不是事儿。
重点是,席佔只要喜欢施喜,千难万阻他也能铲平了。
怕只怕施喜扛不住压力,自尊心作祟。
她借机给施喜洗脑,道,“我家条件好点,但你得记住了,这可是你逆转人生的好机会,不要总想着自己配不配,你得想想自己的未来,给你的后代找个有实力的好爹,这辈子不愁吃喝才是人间正道,以后碰到有人说三道西只要坚定立场就可以。”
席蓓说完,细心观察施喜的神色。
她一脸忧愁,过意不去全都表现在脸上。
“可是我配吗?”
问完,施喜首接拿起白酒瓶对着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家里实在太差劲了,如果我为了过好日子甩了家里人,外人和还没见面的婆家人该怎么说三道西?如果我帮扶家里人,那我的另一半岂不是太惨了,要陪我做扶弟魔。”
席蓓嘴角僵住,这个姑娘可真是能想。
以席家那种大家族,等施喜面对到那一步,流言蜚语必定少不了。
无论怎么算,前路都是坎坷。
席蓓也跟着犯愁,举起酒杯跟她碰杯。
“不管那些,走一步算一步,幸福一天是一天呗。爱可抵万难,祝你和我堂哥早日相爱。”
施喜手指卷着头发,麻木地又喝了一大口烧酒。
贫穷的原生家庭,是万恶的囚笼。
如果她展翅高飞,也会带着罪恶感。
不飞,只会被啃食干净,成为供养别人的的盘中餐。
人类真是奇怪,明明是亲人,是亲情,是血缘,却半点不友好,偏偏要吃人。
话题过于沉重,席蓓没再继续聊下去。
从烧烤店出来,到了晚上十点多。
施喜喝得烂醉,席蓓也喝了不少,叫了代驾回家。
幸运的是施喜酒品不错,没有像烂泥一样扶不起来。
一进门,席蓓放开施喜。
施喜自然倒地,撑起手臂满屋子爬行。
“施喜小朋友不要满地乱爬,你有脚,能走到卧室吗?”
她们一到家,男人低沉好听的音色不知从哪个角落飘进施喜耳朵里。
施喜兴奋地睁大眼帘,小脑袋拨浪鼓般左摇右晃找人。
“人呢?”
“在你头上。”席佔的声音再度响起。
“放屁。”突如其来的,施喜爆粗口了,“我他妈头上的只有阿飘,你是鬼啊?取我命来了是不是?别急,等我给我刚新婚的老公留封遗书交代我所犯的罪行,我马上就去投胎。”
席蓓真是开了眼了,向来三好学生的施喜,竟然把她堂哥给骂了。
她期待着席佔的反应,想看看装哥是怎么谈恋爱的。
好让她再开开眼。
“乖女孩,站起来,让蓓蓓帮你弄点醒酒汤,再让她帮你冲个澡,吹干头发再上床睡觉。”
席佔他无比温柔,但这话落在席蓓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怎么着?我是你新晋老婆的,新晋丫鬟呗,我也喝酒了,怎么不见你吩咐施喜给我煮醒酒汤?”
席佔立即转变语气,很不爽地回应席蓓。
“支付宝查收转账。”
席蓓手机响了一声,真收到钱了。
“这样的话,给你老婆当丫鬟也不是不行,下次有活还找我。”
然后席蓓蹲下摸摸施喜的头,“小可爱,你看你老公多疼你,现在姐姐先给你煮汤,你慢慢爬。”
施喜嘟着嘴,眼神奇怪盯着摄像头。
“我老公生气了,不要我了,他两天不回家,嗝儿~”
席蓓己经到了厨房,没听到施喜的碎碎念。
远在异国他乡酒店的席佔,再也按耐不住想飞回去的冲动。
即刻打了电话叫亚北订票。
席佔出了酒店,专车等在大堂门前。
他一只脚踏上车,贺芊的私人助理出声拦了一道。
“席先生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