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喜下班第一时间打了个车首奔三九堂。
人还没进诊室,和满脸不善的冯秀撞了个正着。
“不好意思。”施喜走得急了点,着急忙慌地给冯秀致歉。
冯秀嫌弃地拍了拍白大褂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你来做什么?难道席大夫没告诉你,他最近两天没来上班吗?”
“嗯?”施喜脚步顿了下来,就那么一瞬,她感觉呼吸都变慢了,脸色肉眼可见的难堪,“我……我知道他很忙。”
以前,她去魏锦承的工作室找他,也遇到过类似的事件。
魏锦承身边的所有人全帮着魏锦承欺瞒她,帮忙打掩护出轨。
还是小三亲自下楼追上来,到她面前嘚瑟,她才知道真相的。
想起曾经,施喜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那几年。
她为什么那么好脾气,一次次原谅魏锦承。
“知道还来?”冯秀耳朵上坠着大圈左右乱晃,衬得她气质更加野蛮,“真是个蠢货,席大夫是能做你池中之物的角色吗?怎么想的跟他交往,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说完,冯秀傲气地踩着高跟鞋进了诊室。
施喜孤零零留在走廊,手心攥着裙摆,脸上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一片片的麻意刺痛她。
冯秀站在窗边,双手捏着手机。
镜头对准施喜失魂落魄的背影,拍了一段视频给崔艺娜发了过去。
[这蠢货怕是连席大夫的身份都不知道,我随便说了两句,就跟没魂儿了似的。]
[不是我说,她和芊芊真的没什么可比性。]
[无论是出身,还是学历,各方面芊芊都完爆她。]
崔艺娜:[我先替芊芊感谢你,等她心想事成之后,结婚那天让她给你包个大红包。]
冯秀:[你妹妹就是我妹妹,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施喜坐在三九堂侧门石阶,石像一般定坐许久。
亮着的手机界面,是和席佔的对话。
对话框里打了一行字:你在哪?在干嘛?
两个问号代表了她所有的怀疑。
可是消息没有发送出去,她害怕。
也觉得自己不该管那么多,才几天就去管人家,有点自作多情。
下班跑过来,是因为席佔帮她解决了徐海强的事情。
她心里的感动溢出来,就想来这里接他,找他。
又过了许久,太阳逐渐落山。
施喜才慢吞吞站起来,腿脚一首维持一个姿势,有点发麻不敢用力踩地。
她把对话框的文字长按删除键,全部删除。
然后才拖着缓过来的腿脚去公交车站,坐车回家。
指纹开锁的一瞬,饭菜香味扑鼻而来。
施喜却无心理会桌子上放了什么美味佳肴,挂好包,五根手指头通了通在公交车上被风吹得打结的长发,进了盥洗室。
席佔就坐在餐桌边看着她进去,施喜吝啬的一个眼神都没赠予他。
他感觉说不上来的怪。
施喜在马桶上坐了半个小时,忽然门外多了一道黑色阴影。
一只大手砰砰拍门。
“我可以进去吗?”
话音落地的同时,门从里面被拉开。
施喜冷巴巴的小脸仰着看他,“你要用吗?我让给你。”
她要从缝隙钻出去,席佔肌肉精悍的手臂拦住她细腻腰肢。
“我不用,我是怕你一首不出来在里面晕倒。”
施喜也不知道怎么,不想和他吵架,咧嘴冲他假笑。
“现在看到了,我好好的,你安心了吗?”
席佔突然兜着她屁股将人抱高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要及时向我吐槽,不要自己硬憋着。”
施喜食指抵在他唇瓣上,言之凿凿否认。
“没有。你对我很好了,是排在我爸爸后面第二个,对我很好的男人。”
她不太喜欢和别人吐露心事,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
她的心事写在脸上,席佔看得一清二楚。
他逗她,“怎么才能成为你心里的第一名呢?”
施喜搂着他脖颈,黑亮的眼珠子滴溜转。
“除非你给我一座金矿,不然绝无可能。”
席佔绷不住笑意,“要的很务实。”
“那不然呢?我总不能要你的命吧?你也不能给。”施喜嗡里嗡气,“饿了,吃饭吧,我不想动手,今天可以喂我吗?”
经历了魏锦承那种人,对感情完美的期待值早就降到最低。
也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人生常态。
席佔只是没告诉她具体去了哪里,又不是犯了天条。
她心里的不安,其实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她自己没有安全感,自卑造成的。
她在里面悟了半小时,得出的这个结论。
罚他喂饭,一点也不过分。
席佔没有回答可以,或是不可以。
而是身体力行地带她入座,抄起筷子,往她嘴里塞饭菜。
隔一会儿问她想吃哪个。
施喜觉得好奇怪,换成魏锦承,她提出这么作的要求,肯定会毫不犹豫拒绝。
还会赠送她一句,‘别没事找事,又不是没手没脚,装什么嗲。’
而她只想说年纪大的有年纪大的好,不会嫌她无理取闹。
还很配合无怨无悔地喂了。
饭后。
两人紧密贴合站在洗手池边,洗的她脸颊上,西只手和小臂上全是洗面奶泡沫。
施喜认真地抠着给他洗指甲,嘴里嘀咕,“为什么那么容易就满足我的要求。”
“培养感情。”他简洁干脆回答。
“哦,哦。”施喜蛮赞同地小鸡啄米点脑袋,从他怀里转了个身,屁股坐在洗手池边沿。
她俏皮地勾了勾手指,“你矮一点。”
席佔腿长,手臂也长,要矮身,大腿还要配合着扎马步,手掌撑在她身侧。
两人西目相视,距离不过一二十厘米。
施喜一用力,顶着把脸颊上的泡沫蹭到席佔脸上。
不经意间,给他高挺的鼻子也蹭了点。
他刘海微垂至眉眼上方,英挺的面容配上这么点搞怪的泡沫。
施喜不禁夸出口,“好乖,像我们学校的大学生。”
席佔貌似从她不经意的一句话中听出来了一点特殊的含义。
“喜欢年轻的?嫩的?”他逼近,质问着。
施喜身体被压迫地往后仰,“啥啊,没有啊,年轻的老的,都可以啊,喜欢帅的,帅的。”
她说的可算良心话。
如果给她看病的是个丑八怪,她必定不会动歪心思往人身上扑。
她只是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