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喜啧了声，男人的爱好太恶俗。
“哦，你先喜欢着吧，我还有事情要忙。”
话音一落，咯噔一下挂断了电话。
手机放在心口，施喜脑袋里不断琢磨。
席佔这种花大价钱求偶的行为，是瘾大，还是说，他喜欢她呢？
想了半天都觉得席佔喜欢她是个很荒谬的想法。
人类只会为自己喜欢的东西买单。
这么想，席佔为了那点事下血本，也就说得通了。
他喜欢她的身体。
胡思乱想了一通，施喜趿拉拖鞋到衣帽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骑着滑板车去了附近最大的商超买菜。
下午五点多，打工一族陆续下班。
没有遮掩，大方地出现在超市购物，偶尔会有人多看她两眼，施喜首接无视。
挑海鲜的时候，有热心的大妈和大爷帮她掌眼，很是热情。
现实中的人们，没有网络上的人戾气那么重。
大家是友善的，施喜排队结账，眼尾余光扫到一个年轻妈妈抱着没长牙的小婴儿，另一只手推了半购物车的蔬菜、肉蛋，她叫了年轻宝妈，来她的位置，然后重新排到了最后一位。
买海鲜帮她掌眼的大爷大妈，在另一列排队的，首给她点赞。
“小姑娘长得白嫩，面相又善良，有没有男朋友呀？我儿子今年二十七了是个工程师……”
大妈一张嘴，被大爷捅咕了两下胳膊，“闭嘴吧……见到好看的姑娘你的嘴就闲不下来。”
大妈回头瞪大爷，“我闭什么嘴，这年头娶媳妇多不好娶啊……”
两个老人，你一嘴，我一嘴地吵了起来。
施喜侧头望着他们，感觉有点尴尬。
想要张嘴，身后有个男声抢先一步吭声，“你们有什么可吵的，这个女人都不知道是被谁睡烂的几手货了，还想把她介绍给你们儿子，怕不是你掏个天价彩礼，害你们赔的倾家荡产，还得把你们儿子送进去蹲大牢。”
施喜闻声回头，一双明亮的狐狸眼中充满狐疑之色。
男人不怎么高，戴黑色鸭舌帽，脸部遮得严实，只露出一双没什么神韵的眯眯眼。
他一出声，旁边的老两口吵架声戛然而止。
大妈眼神打量着男人，“小伙子，你这么说对吗？人家姑娘和你认识吗？”
男人拿出手机，打开在短视频平台挂了很久的首位热搜。
递到两位老人面前，“你自己看呀，我在网上看到过她的事儿，把订婚对象送进监狱，还告人……”
大妈拉起胸口前的老花镜，像模像样地看了半天。
身后有人看热闹，更有人催促他们不结账先靠边站，别耽误其他人。
大妈把手机还给了男人，拉着自家老头往前走了两步，让位置。
大妈看向施喜，一脸凝重，“阿姨问你，他说的是真的吗？”
别看施喜采访的时候说的头头是道。
现在一群真实的人在她前后左右。
那种赤裸要把人扒光的视线，令她羞耻心大作，有些难以启齿。
见她默不作声，一副窝囊样，身后的男人嘲讽。
“认了吧，什么贱女人，拿了人徐家百万彩礼，把人害的进监狱，去世，害死一条人命，你怎么还好意思站在这里享受美好生活？”
男人越说越过分。
旁边结账的人群也开始对着她指指点点。
唯有对面老人一脸和蔼，施喜从老人目光中发觉一丝善意。
大妈再次开口问，“小姑娘不用怕，你就实话实说。”
施喜认为大妈是在鼓舞她，同时也是相信她的为人。
她张了张嘴道，“彩礼我没有拿，我只和姓徐的见过一面，他对我动手脚未遂才进了监狱。”
“你会和第一次见面的人上床吗？”
施喜声音格外的大。
因为讲得是事实，分外底气十足。
足到附近的人群，事无巨细地听清楚了，她所言所语。
男人被她大到刺耳的声音激到了，扯起嗓子似乎要在音量上压她一头。
“你说没有就没有？谁知道是不是在撒谎，既然没有，你怎么不敢在网上澄清呢？”
事发到现在一天了，网络上实锤她的人无数。
随着下班高峰期的到来，他们在这吵架，后面结算的人群排的越来越长。
前方堵塞，队伍迟迟不动，引发后面很多人不满。
男人咄咄逼人，大妈突然动手拽住男人T恤袖子。
“给小姑娘道歉，你一个大男人当众羞辱人家做什么？”
男人一脸莫名其妙，“放开我，你什么意思？仗着年纪老，开始为老不尊了是吧？”
人群中有人举着手机录像。
“我什么意思？”大妈把手里的菜塞给自家老头，“我问你，假设你说的是真的，谁给你家彩礼一百万，你要不要让你女儿去陪睡？”
“要不要让双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女，就上床呢？”
“我没有女儿，未婚，老太婆你胡说八道什么？”男人突然激动大吼。
大妈不依不饶，“没有女儿，总有妈妈，奶奶，妹妹或者姐姐，谁要是看上他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能同意了？”
男人被问得脸色一青，张嘴却说不出话。
大妈占了上风，看向人群，“咱们只要是个人就做不出来这种事，事情如果和这个男人说的一样，那么这个小姑娘也是受害者，如果一对要结婚，给了彩礼的情侣，感情和睦怎么可能因为睡觉的事情闹到警察那里？更何况给的是一百万，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哼……”大妈看透一切的眼神，“如果小姑娘说的是真的，那么女方更是受害者了，不止被男人害，还被亲人害。”
“所以啊，还请大家理性吃瓜，不要听风就是雨。”大妈说着，松开了男人。
身后的大爷时刻保持着警惕，男人如果敢动手，他就要替天行道了。
很明显男人没敢。
大爷一脸义愤填膺，“自己娶不上老婆，就诋毁女人，真是活该某些人这辈子没老婆。”
那男人头垂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对着大爷骂了一句“老舔狗”，撒腿冲破人群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