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门口,施喜要停下来,席佔陪着。
他不知道,施喜要等的人是钟花。
见到钟花的那一刻,自然而然的,沉了脸。
钟花也不知道他会来,那一巴掌到现在还没消肿。
施喜心无芥蒂,挽上钟花的胳膊,“走吧,花花。”
检查一路绿灯,走的VIP通道。
检查做完后,席佔跟着送检医生走了。
施喜则和钟花找了个安静的走廊坐了下来。
“以为你会因为网络上的谩骂攻击,状态很不好,没想到你这么乐观。”钟花从见面开始一首观察施喜神情。
“乐观没什么不好的。”施喜晃着脚尖,“从小被打压习惯了,难听的话听多了,会慢慢对这些免疫的,尤其是隔着手机屏幕,我觉得他们倒也不是真心想骂我,可能只是被人当成傻子一样滥用了同情心,比起我,那些网友被愚弄的才叫可怜。”
想起来,一群人怨声载道,又愤怒,恨不得她死。
最后,被揭露出来,他们被耍了。
还挺爽的。
钟花就没施喜这么好的心态,苦涩地笑了笑,“小喜,现在的你,从内到外都透出幸福,恭喜你。”
再也不是大学没日没夜打工,被亲人压榨的小苦瓜了。
“你也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的。”施喜不太会安慰人。
尤其是现在的钟花看起来不太好。
有点脆弱。
坐了会儿,两人都没继续说话。
施喜感觉有点憋得慌,“花花,你要去上厕所吗?”
“我没有。”钟花道。
“那我去上个厕所。”
他们所处的位置离卫生间不远,施喜小跑了几步。
蹲下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
掏出手机一看,席佔报了喜讯:[你的没问题。]
施喜快速打字回问:[花花的呢?]
席佔:[她的,医生负责通知,我又不是她老公,怎么?你很想我把她的也上上心?]
读了消息,施喜嘁了声,莫名觉得能从冷冰冰的文字中,读取出席佔的戏谑和怨气。
收好手机,施喜洗手时,不巧得又碰上了崔艺娜。
她只瞥了对方一眼,便匆匆收回视线准备离开。
踏出一条腿,洗手间里崔艺娜的声音乍响,“你祸害的杨凯旋要和我离婚,满意了吗?”
“你们要离婚,和我有什么关系。”施喜不想背黑锅。
同时,也开始质疑崔艺娜到底有没有脑子。
“没什么。”崔艺娜云淡风轻地浅笑,“就是觉得,阿佔娶了你,以后注定不得消停,只是想告诉你,你是个祸害而己。”
轻蔑、自傲意味拉满。
“你不满有什么用?他乐意,每次都来嘴我,是因为你不敢去他面前跳吗?”
施喜杀人诛心,“难怪人家要和你离婚,你这人想法变态到没人受得了。”
冷嘲热讽她也会。
说完,不管崔艺娜脸上逐渐崩掉的淡定,施喜甩头走了。
崔艺娜紧咬牙关,整个下巴都在哆嗦。
杨凯旋为了这个贱跟他闹离婚,芊芊的老公也被她抢走了。
她一个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的臭丫头片子,凭什么?
气到了极致,崔艺娜照着镜子发现,眼白泛红。
理智不允许她在这里像个泼妇一样大吼大叫。
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崔艺娜掏出手机拨给贺芊。
“你不是说,席广找过那个女人,她被羞辱的体无完肤吗?”
贺芊声线娇滴滴,“席伯伯的确是这样转告我的。”
崔艺娜嗤了声,“难道你不知道,那个女人现在还和席佔如胶似漆的在一起吗?杨凯旋为了她,昨晚竟然跟我提离婚了……”
那边贺芊一贯的淡定,“姐夫为了她?姐,你别逗我。”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来医院找我,快点。”
……
席佔就像铁面无情的阎王,说让医生和钟花谈,就半点面子不给。
施喜刚收了他那么多好处费,没理由,更没道理挑他。
钟花在里面和医生沟通病情。
外面,席佔靠墙,施喜揪着他手指摇摇晃晃,仰脸问高高在上的男人。
“你是不是因为花花打我一巴掌,心里还不痛快?”
席佔抬起手,捏住她软软的腮帮子,“看来还有点良心,这都能让你看出来。”
施喜嘴巴都被他扯歪了,竭力拍打他手背:“松开,痛痛痛啦。”
得亏她早上没化妆,如果打了粉底,绝对会被他捏花了妆面。
有些人一撒娇,就会让全世界都心疼。
例如施喜,一句话的功夫,眼睛就红了。
席佔松手,改为掌心揉,“看你好玩,才想捏捏的。”
施喜,“鬼都不信。”
“真的,我发誓。”席佔举起三根手指,“席蓓小时候,我都懒得捏她,她太丑了。”
施喜:“……”
所以,这是在夸她漂亮?
施喜默默翻了个白眼,明明眼前的男人三十岁,西装革履打扮的成熟稳重,偏偏有时候行为会和小朋友一样幼稚。
钟花进去了有西十多分钟,还没出来。
导致,席佔拉着施喜进了人烟寂寥,凉飕飕的楼道,被狠狠欺负了一顿。
等施喜听到外面有女人哭声,才得以逃离魔掌。
出了楼梯间,她看到钟花蹲在地上哭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施喜心一咯噔,预感结果不好。
忽然望而却步,她回头看向席佔,嘴角耷拉下来,也跟着无精打采。
“你是不是给我发消息的时候就知道了?”
席佔不置可否,“梅毒。”
得知结果,施喜眼泪唰地下来。
被冲击的,也是惋惜。
在原地站了良久,施喜脊背发麻。
庆幸自己果断从魏锦承身边脱身,不然她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被传染上,后果可能会更惨,海莲根本不会给她治病。
观望够了,施喜挪过去,小心翼翼提醒,“通知家里人开始治疗吧。”
钟花见她靠得这么近,下意识和施喜拉开距离。
“我完了,这辈子都完了。”
钟花哭得肿了眼泡,没人懂她此刻有多彷徨。
“如果不是兰咏慧非要拉着给我介绍……”
她恨透了兰咏慧,更恨自己没点定力,随随便便就被人带沟里去了。
“小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曲解了你的好意,是我识人不清。”
钱花了可以再挣,可健康没了,就离死不远了。
施喜忍不住哽咽,“别多想,没怪过你。”
席佔单手插着口袋,自家老婆哭得像小泪人。
他于心不忍,“早期梅毒是可以治愈的,你发现的早,不是得了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