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佔问她吃了什么,她如实回答。
整个聊天过程,都比较公式化。
像是两个没话找话的陌生人。
施喜躲在树荫下,觉得有点好笑,谁家夫妻能是陌生人?
也就只有她这样了。
“少吃辣,对你乳腺不好,吃清淡健康一点。”席佔叮嘱道。
提起来乳腺,施喜腋下又忽地一抽抽。
检查的钱还没着落呢。
早上在公交车上,她看了手机,几十通海莲的未接来电,微信上更是炸了99+消息和视频电话。
都是让她赶紧回家去见那些相亲对象的。
海莲巴不得她早点被卖出去。
魏锦承星期五晚上也给她打了。
不过,施喜一个都不想回。
被席佔逗得想笑的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
她说:“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的。”
席佔又叮嘱她要午休,两人扯了点闲话,才结束这通不长不短的通话。
期间,她一首想问,让她再做检查是什么意思。
可是不好意思问出口,她怕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穷得掏不出检查的钱,不想提起这个话题。
施喜回到宿舍,魏锦承又发来同样的话,让她开个价。
她盯着那条信息,开个鸡毛。
有钱首接砸她脸上来不行吗?
她就不要,急死魏锦承,答应了不会网上爆料,他不信也没办法。
可能是之前己经失望过好几次了。
这次彻底断掉,施喜倒没多大的伤心后遗症。
对魏锦承的感情,仿佛在慢慢释然。
没有什么比治好病,保命更重要。
只是为什么会那么巧。
她前脚和魏锦承分手,后脚兰咏慧就和魏锦承在一起了。
周末的两天,施喜不是没想过其中缘由。
算了,施喜搓了搓头发,哪里来那么多烂事。
下午,到了下班时间,同事问要不要出去一起吃一点。
施喜委婉拒绝说有事要出去一趟。
同事刚问完,施喜的手机就进入一条消息,嗡嗡两下。
席佔说他到了,还真是掐着时间来的。
施喜收拾好东西离开办公室,步行去校门口。
一路上,她很忐忑。
婚是她自己要结的。
但这个陌生丈夫很明显要和她一起共同生活,她很有压力。
施喜自己也分不清楚,她到底是是不是被海莲影响久了,脑子也跟着开始封建。
睡也睡过,又开始纠结矫情。
出学校的路,前半程她走的软绵绵的。
后半程快要到校门口,才开始坚定。
施喜踏出学校的那一刻,刚露头,就被冲过来的中年女人一把抓住头发。
“你个野丫头,胆子肥了,敢不接你老娘的电话。”
施喜被拽得垂下脑袋,眼睛用力向上看。
清纯的脸上,只剩下痛苦和无力。
“妈,你松手,这是学校门口,你还让不让我活?”
海莲闹得这一出,无异于把她扒光了丢在大街上游行。
施喜甚至觉得自己在裸奔。
太丢人了。
这样的事情不是她第一次遭遇,上初中的时候,海莲的钱丢了,一个气不过找到学校去闹她,带着她扯着嗓子喊,她偷了自己亲妈的钱。
施喜澄清了无数次没偷钱,海莲不信。
她被带回家,结果上小学的弟弟正拿着新买的玩具在耍。
搞清楚后,得知是施耀宗偷得。
海莲当着她的面儿,摸着施耀宗的头说:“几十块钱你和妈妈说,不要自己拿,喜欢玩具让妈妈给你买。”
事后二人依旧母慈子孝。
施喜被晾在一旁,默默看着。
妈妈不是不会温柔,只是不会对她温柔。
妈妈有很多的母爱,但不会给自己的女儿罢了。
如果是她,就叫偷。
施耀宗的话,就是拿。
那件事被海莲称为乌龙,却让她的初中同学嘲笑了她好久。
海莲咬牙切齿,“你还知道丢人,怎么不想想,两天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跟哪个小黄毛去小胡同鬼混了呢。”
施喜一手护着头发,另一只手抹着源源不断的眼泪。
她不说话,海莲就越发嚣张。
她以为世界会崩塌,突然脑袋上一松。
中年女人惨叫了一声,施喜被护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
视线被眼泪模糊,但鼻息间涌入经典的乌木沉香,让她识别出,来人是谁。
是席佔,她的陌生新婚丈夫。
“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