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的雪夜静得可怕。李莫愁的白靴踩在封冻的溪面上,冰层下隐约可见赤色细流——是融化的赤玉蜂毒渗入了山泉。
"护山大阵被破了。"温瑾长剑挑开一具蒙古武士的尸体,死者手中紧握着刻有梵文的铜锥,"金轮法王用密宗法器污染了水源。"
古墓入口的石门大开,上面布满利器划痕。李莫愁的银针刚触及门扉,就"咔嚓"断成两截——石门被涂了剧毒!
"小心!"她拽住正要上前的温瑾,白绫卷起一块山石掷入洞中。石头落地的瞬间,数十支毒弩从暗处激射而出,钉在石壁上嘶嘶冒烟。
洞内突然传来婴儿啼哭。李莫愁身形一颤——是青茗!她不顾阻拦冲进古墓,温瑾的剑光紧随其后,斩落两支偷袭的弩箭。
寒玉室里,孙婆婆奄奄一息地靠在墙角,怀中紧抱着啼哭的青茗。见二人进来,她艰难地举起枯瘦的手,指向水晶棺方向:"小...心...镜..."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从棺后闪出!金轮法王的面容比上次更加狰狞,半边脸覆盖着青铜面具,手中金轮嗡嗡旋转——轮刃上赫然镶嵌着那半面移魂镜。
"来得正好。"他声音嘶哑如金属摩擦,"还差两个活祭品..."
古墓石室剧烈震动,壁画上的玉女图像纷纷剥落。李莫愁的银针与金轮相撞,迸发出刺目火花。奇怪的是,每次针尖接触那半面移魂镜,她脑海就闪过陌生记忆——分明是原主李莫愁的往事!
"莫愁!"温瑾突然扑来,用身体挡下一枚飞向她后心的金轮碎片。碎片割破他的肩膀,伤口立刻泛出诡异的青色。
金轮法王趁机掐诀念咒,移魂镜面亮起血光。李莫愁只觉天旋地转,手中银针突然变得重若千钧——镜光在抽取她的内力!
危急时刻,青茗的哭声突然高亢。孩子眉心亮起一点赤芒,竟与李莫愁的银针产生共鸣!针尖挣脱镜光束缚,如流星般刺入金轮法王面具的眼洞。
"啊!"番僧惨叫后退,面具裂缝中渗出黑血。他暴怒地挥动金轮,将寒玉床劈成两半:"那就一起死吧!"
床下暗格轰然炸裂,数十个陶罐滚落破碎——每个罐中都涌出粘稠的绿色液体,遇空气即燃!
"是石油!"温瑾拽起孙婆婆,"快走!"
李莫愁刚抱起青茗,金轮法王却狞笑着堵住石门。他手中的移魂镜血光大盛:"古墓派今日,满门绝灭!"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绫从侧室飞出,卷住金轮法王的脚踝——是小龙女!她嘴角带血,显然己受伤,但玉女剑法依旧凌厉。
"师姐...带青茗走..."
金轮法王金轮横扫,小龙女勉强格挡,却被震飞撞上石壁。李莫愁目眦欲裂,正要拼命,温瑾突然将一物塞入她手中——是那块枢密院令牌!
"用这个!"他推她向侧室暗道,"令牌里有..."
话未说完,金轮法王的金轮己至。温瑾挥剑格挡,却不防番僧袖中射出一枚毒钉,正中胸口!
暗河的水冰冷刺骨。李莫愁抱着青茗浮出水面时,古墓所在的山峰己被烈焰吞没。怀中的孩子突然伸手摸她脸颊,她才惊觉自己泪流满面。
令牌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她用力掰开,里面竟是半张《武穆遗书》的残页,背面写满小字——是温瑾的字迹:
【赤焰军虎符藏于古墓寒潭,以银针破冰可见。若我不测,莫愁可持此令...】
字迹在这里中断,最后几个笔画拖得很长,像是匆忙中写就。
青茗突然剧烈咳嗽,小脸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李莫愁把脉后脸色大变——孩子不知何时己中了和金轮法王毒钉相同的剧毒!
寒潭边的老松树下,她将最后三根银针刺入青茗的"膻中"、"气海"、"印堂"。针尾刚没入皮肤,就自行弯曲成钩状,将毒素缓缓导出。
"坚持住..."她声音发颤,突然将孩子放在一旁,转而将银针刺入自己相同穴位,"师父亲过你,便是母女同命。"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当她的银针与青茗体内的毒素接触时,针尾竟自动相连,形成一条纤细的血线。毒素顺着血线流入她体内,孩子的呼吸渐渐平稳,而她的视线却开始模糊...
恍惚中,她看见寒潭冰面下隐约有金属反光。用尽最后力气,她将银针掷向冰面——
"咔嚓!"
冰层裂开,一尊青铜虎符缓缓浮出。与此同时,远处的山路上传来马蹄声,程英率领的赤焰军旗帜在月光下依稀可辨。
李莫愁的手指无力地滑过虎符上的铭文,意识陷入黑暗前,她仿佛听见温瑾的声音在耳边轻语:
"生死八门...还有最后一变..."
雪,越下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