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车的铁皮被雨砸得砰砰响,探照灯的光柱刺得人睁不开眼。
"操,最少二十个警察。"老K从窗帘缝往外瞄,"那俩冒牌货站在特警后面当导演呢。"
苏晚晴的指甲掐进掌心。车外扩音器还在喊话,而秦枭正用刀尖挑开手机后盖,卸下电池扔进座椅缝隙——他们在追踪GPS。
"后窗。"他突然说。
老金咧嘴一笑,露出带血的金牙:"老子早看好了,厕所小窗通锅炉房。"
苏晚晴刚要起身,秦枭一把按住她:"等等。"他从老K腰间抽出把匕首,"你走第一个,遇见活口别出声,往这儿捅。"刀尖点了点自己锁骨下方三寸位置。
老K翻出窗户像只瘦猫,三秒后传来两声闷响。秦枭推着苏晚晴钻过去时,地上己经躺着两个昏迷的协警,老K正把他们的对讲机踩碎。
锅炉房的铁门锈死了,老K掏出口香糖捏软,塞进锁眼再插上两根火柴。"砰"的轻响后,门栓弹开了。
下水道的恶臭熏得人流泪。老K打头阵,手电筒用布包着只透出微光。
"那纹身男我认识。"他突然说,"越南佬,代号'毒蝎',专接脏活。"
秦枭脚步一顿:"三年前缅甸那单?"
"就是他把你坐标卖给政府军的。"老K啐了一口,"妈的,早知道在边境就该弄死他。"
苏晚晴踩到个软乎乎的东西,差点尖叫出声——是只死老鼠,脖子上缠着细钢丝。她突然想起什么,拉住秦枭:"戒指!林医生手上那个...你说是你父亲的?"
秦枭摸出手机,调出视频定格在那帧。放大后能看清戒指内侧除了"秦"字,还有串小数字:2005.12.24。
"我爸失踪那天。"他声音像淬了冰。
前方突然传来水花声,老K立刻熄了手电。黑暗中,有东西正朝他们游来。
是条德牧警犬,龇着牙低吼。老K慢慢蹲下,从兜里掏出块肉干扔过去。
"乖孩子..."他学着训犬员的腔调,"去!"
警犬叼起肉干跑远了。三人刚松口气,下水道尽头突然亮起强光——有人早埋伏在那儿!
"秦枭!"苏明哲的声音在隧道里回荡,"看看这是谁?"
光束照出个轮椅轮廓,上面绑着的人影让苏晚晴浑身发冷:"妈...?"
不可能!母亲明明己经...
轮椅上的女人抬起头,乱发间露出和苏晚晴一模一样的泪痣。秦枭一把捂住她的嘴:"假的。"他在她耳边低语,"你妈右耳后有颗红痣,这人没有。"
"聪明。"阴影里走出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是纹身男"毒蝎"。他手里握着遥控器:"但炸药是真的。"
他掀开轮椅下的毯子,露出捆在一起的雷管。计时器显示04:59...04:58...
老K突然大笑:"越南佬,还认得这个不?"他掀起衣摆,腰间缠着同样的炸药。
毒蝎脸色骤变:"你疯了?"
"老子早该死在缅甸的。"老K的金牙在黑暗中发亮,"秦枭,带丫头走!"
他猛冲过去的瞬间,秦枭拽着苏晚晴扑进侧面的排水管。身后传来巨响,气浪掀得他们在管道里翻滚。等耳鸣稍退,苏晚晴发现自己压在秦枭身上,而他后背插满了碎铁片。
"没事..."他咬牙推开她,"往前爬。"
管道尽头是条暗河,秦枭从防水袋里摸出个哨子吹了三长两短。五分钟后,岸边芦苇丛划出条小艇,撑船的是个独眼老头。
"老K呢?"老头问。
秦枭摇头。老头沉默着递来瓶白酒,秦枭首接浇在背上的伤口里,肌肉绷得像块铁板。
小艇靠岸时天己微亮。独眼老头塞给苏晚晴个铁盒:"那小子存的。"
盒子里是把钥匙和地址——城南汽修厂,正是视频里毒蝎给林医生注射的地方!
汽修厂卷帘门半开着,里面停着辆救护车。秦枭把苏晚晴藏在油罐后,自己潜了进去。
十分钟后,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传来。苏晚晴刚探头,就被只沾血的手捂住嘴——是那个酷似秦枭的年轻人!
"别出声。"他声音和秦枭像极了,"我是双胞胎B,真名叫苏黎。"
他拽开衣领,露出脚踝上的青色胎记:"林医生把我卖给缅甸毒枭,是秦枭三年前端了那窝点救我出来的。"
苏晚晴大脑一片空白:"那你为什么帮周家...?"
"报仇。"苏黎眼里闪着恨意,"毒蝎杀了我养父母,我要亲手..."
"砰!"
枪声炸响,苏黎胸开血花。毒蝎站在二楼平台,枪口还在冒烟。苏晚晴刚要跑,被他跳下来一脚踹倒。
"正好。"他揪着她头发往手术室拖,"缺个观众看解剖秀。"
手术台上,秦枭被皮带固定着,胸口己经划开道血口。毒蝎拿起手术刀:"先从哪块内脏开始寄给周老爷子呢?"
刀尖即将刺入的瞬间,本该死透的苏黎突然扑上来,将毒蝎撞向电源箱。高压电火花噼啪炸响,两人在电流中剧烈抽搐。
秦枭挣脱束缚抱起苏晚晴往外冲,身后传来苏黎最后的喊声:"2005...12...24...戒指...钥匙..."
爆炸的气浪将两人掀飞出去。昏迷前,苏晚晴看见秦枭染血的手里攥着半枚烧焦的戒指,内侧钥匙齿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