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的办公室里,咖啡己经凉了。
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凌晨两点十七分,一个模糊的身影从她办公室的档案柜前闪过。那人戴着鸭舌帽,右手在翻找时,袖口滑落,露出一截黑色纹身。
"苏总,要报警吗?"小林站在一旁,手指绞着衣角。
苏晚晴摇摇头,点开下一段视频。画面中,那人似乎找到了什么,突然凑近摄像头,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的呼吸一滞——这双眼睛,和赵枭太像了。
"把昨晚值班表给我。"
小林递过表格,苏晚晴的指尖停在"赵枭"那一栏:22:00-6:00,地下车库巡逻。
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真的。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暴雨拍打着玻璃。苏晚晴突然想起什么,拉开抽屉——那枚生锈的硬币不见了。
周家庄园坐落在城郊半山腰,暴雨中的别墅像头蛰伏的野兽。
赵枭蹲在围墙外的梧桐树上,雨水顺着他的战术手套往下滴。他轻轻拨开树叶,红外望远镜里,两个保镖正在花园里抽烟。
"东侧两人,西侧三人。"耳机里传来沙哑的男声,"老爷子卧室在二楼最东头,窗锁是老式的。"
赵枭眯起眼睛:"监控呢?"
"都搞定了,你有二十分钟。"
他像只黑猫般滑下树干,落地时左脚微微一顿——这该死的旧伤,一到雨天就疼。翻过围墙的瞬间,右手无名指的断骨处传来刺痛,他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江水灌进肺里的感觉。
花园里的保镖突然转身,赵枭贴在阴影里,摸出一个小瓶。瓶盖打开,一股淡淡的腥味飘散开来。
两条杜宾犬从灌木丛蹿出,却在闻到气味的瞬间耷拉下耳朵,乖乖趴在了地上。
"乖孩子。"赵枭轻声说,手指拂过狗脖子上的项圈——那上面刻着"周"字,和他昨天在苏晚晴家看到的刀柄上一模一样。
老爷子的卧室里弥漫着药味和衰老的气息。
赵枭站在床边,看着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氧气面罩下,周老爷子的脸像张皱巴巴的纸,胸口微弱地起伏着。
"五年不见,"赵枭摘下手套,露出那枚龙纹戒指,"还记得我吗?"
老人的眼皮剧烈抖动,监护仪上的心率线突然飙升。
赵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瓶身上的标签被撕掉了一半,但还能看清"氯丙嗪"三个字。
"当年你给我注射的,就是这个吧?"他俯身,在老人耳边低语,"你说这样就不会疼,可我还是记得每一秒。"
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赵枭迅速退到窗帘后。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冲了进来。
"血压190!快叫医生!"
赵枭借着混乱溜出房间,却在楼梯拐角撞上一个人——
周世坤举着手枪,枪口离他的眉心只有三寸。
"我就知道你会来。"周世坤笑得像条毒蛇,"秦枭。"
雷声炸响,闪电照亮了两人的脸。
赵枭——或者说秦枭,慢慢举起双手:"周少认错人了吧?我是赵枭,苏总的保安。"
"装得挺像。"周世坤用枪管挑起秦枭的衣领,露出锁骨上那个月牙形伤疤,还装吗?"
秦枭突然笑了:"那你应该记得,我最讨厌别人用枪指着我的头。"
话音未落,他的右手闪电般扣住周世坤的手腕,一拧一拽,"咔嚓"一声脆响,手枪掉在地上。周世坤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己经被铁钳般的手臂勒住。
"五年了,"秦枭贴在他耳边低语,"我每天都能梦见你是怎么把那条领带绕在我脖子上的。"
周世坤的脸涨得发紫,突然从袖口滑出一把小刀,狠狠扎向秦枭的腹部。秦枭侧身闪避,刀锋还是划开了衣服,鲜血顿时浸透了衬衫。
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保镖们正在往上冲。
秦枭捡起枪,一枪打灭了走廊的灯。黑暗中,他踹开旁边的窗户,纵身跃入暴雨中。
周世坤捂着脖子咳嗽,摸到地上有什么东西——是那枚龙纹戒指,戒面上缺的一角,正好能拼上他书房保险柜里的那把钥匙。
苏晚晴被雷声惊醒时,发现客厅亮着灯。
她抓起床头的高尔夫球杆,光着脚走到楼梯口。楼下,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正在用牙撕扯绷带,腹部的伤口狰狞外翻。
"赵枭?"
男人猛地抬头,沾着雨水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苏晚晴这才看清,他右手的黑色染料被雨水冲掉了,露出原本的肤色——比左手白了至少三个度。
"你不是赵枭。"她握紧球杆,"你是谁?"
男人叹了口气,慢慢撕下眉角的假伤疤:"晚晴,你养的金鱼还活着吗?"
苏晚晴如遭雷击。这是只有她和秦枭才知道的秘密——十五岁那年,他送她的金鱼被她养死了,哭了一整晚。
"不可能......"她踉跄后退,"秦枭五年前就死了,我亲眼看见......"
"看见他们把我沉江?"秦枭扯开衣领,露出脖子上那道可怕的勒痕,"可惜你割断绳子时,没看见下游有艘渔船。"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他手里的东西——那枚生锈的硬币,此刻被掰成两半,露出里面微型存储卡的边缘。
"想知道当年是谁真正了你吗?"秦枭的声音比雨水还冷,"答案就在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