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荷急声道:“奴婢也不知。方才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奴婢看她的样子,倒有些像……像那日宫里那个桂香!”
又是“迷仙引”?
顾晚棠心头一凛。
消息很快传开,府内下人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怎么又出事了?咱们王府这是招谁惹谁了?”
“听说是王妃院里的丫鬟,该不会……”
“嘘!别乱说!当心隔墙有耳!”
恰在这时,柔嘉公主带着几名宫人,“恰巧”路过七王府,
听闻此事,便“好心”地进来探望。
一见到小翠的模样,柔嘉公主立刻夸张地掩住口鼻,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哎呀!七皇嫂,你这王府是怎么了?怎么接二连三地出这种邪门事?”
柔嘉公主故作惊讶地开口,“莫不是……你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这话,意有所指,分明是想将脏水往顾晚棠身上泼。
顾晚棠冷眼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心中冷笑。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亲自下场了?
“多谢公主关心。”顾晚棠语气淡淡,“府中医娘己经去请了,是非曲首,自有分晓。”
“哦?是吗?”柔嘉公主提高了声调,“本公主看这丫鬟的症状,
与前些日子凤仪宫那个中毒宫女何其相似!七皇嫂,
你可要仔细查查,别是什么人在你府上研究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连累了阖府上下!”
她这话,几乎是明示顾晚棠在府里捣鼓毒药了!
不等顾晚棠反驳,柔嘉公主身边的管事嬷嬷突然“呀”了一声,
指着小翠散落在地上的一个荷包叫道:“公主您看!那是什么?”
一名太监眼疾手快地上前捡起荷包,呈给柔嘉公主。
柔嘉公主打开一看,脸色“大变”,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这……这不是……‘蚀骨散’的药渣吗?!”
她将荷包里的些许黑色粉末倾倒在随身携带的白玉托盘上,
那熟悉的刺鼻气味,与上次在秋荷食盒夹层中搜出的“蚀骨散”残渣如出一辙!
“天啊!又是‘蚀骨散’!”
“怎么会从小翠身上搜出来?”
围观的下人中爆发出惊呼,看向顾晚棠的眼神充满了惊惧和怀疑。
柔嘉公主痛心疾首地看向顾晚棠:“七皇嫂!人赃并获!
你还有什么话说?你竟敢在自己府中私藏此等剧毒之物,
还牵连无辜丫鬟!你究竟是何居心?”
“本公主今日就要替天行道,将你这毒妇押入宗人府,
听候父皇发落!”柔嘉公主厉声喝道,作势就要命人拿下顾晚棠。
秋荷又急又气,挡在顾晚棠身前:“不准你们动王妃!这一定是栽赃!是你们陷害王妃!”
“放肆!”萧霁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他一身玄色锦袍,大步从前院而来,周身裹挟着令人胆寒的煞气。
王府侍卫紧随其后,瞬间将柔嘉公主带来的人隔离开。
“本王的王妃,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萧霁走到顾晚棠身边,
将她护在身后,眼神如刀,剐向柔嘉公主。
柔嘉公主被萧霁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但旋即又挺首了腰杆,
强撑道:“七皇兄!你别被这毒妇蒙蔽了!她私藏‘蚀骨散’,意图不轨,证据确凿!”
“证据?”萧霁冷笑,“就凭这点来路不明的粉末,和一个疯言疯语的丫鬟?”
他转向顾晚棠,声音瞬间柔和下来:“晚棠,别怕。”
顾晚棠对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她上前一步,目光清冽地扫过众人。
“公主殿下口口声声说这是‘蚀骨散’,敢问公主,您是如何一眼认出的?
莫非,公主府上常备此物,所以格外熟悉?”
顾晚棠不疾不徐地开口,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
“你……你胡说!”柔嘉公主被噎得脸色涨红,
“本公主是闻那气味与上次宫中搜出的一致!”
“哦?气味?”顾晚棠唇角微勾,“那日凤仪宫,搜出的所谓‘蚀骨散’残渣,
后经太医查验,不过是草木灰混合了些刺激性药粉罢了。
公主殿下,莫非您的鼻子比太医还灵?”
“噗嗤——”人群中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柔嘉公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如同开了染坊。
顾晚棠不再理会气急败坏的柔嘉公主,转而看向那个依旧在发疯的小翠。
她开启涅槃之瞳,仔细观察小翠。只见小翠周身气场紊乱,
确实是中了致幻药物的迹象,但与“迷仙引”又略有不同,似乎还夹杂了其他东西。
“来人,将小翠带下去,好生看管,请医娘用醒神汤药。”顾晚棠吩咐道。
随后,她看向捡起荷包的那名太监:“你叫什么名字?是公主府的人?”
那太监眼神有些闪躲,躬身道:“奴才……奴才福安,是公主府的。”
“是你第一个发现荷包,也是你一口咬定那是‘蚀骨散’?”顾晚棠追问。
“奴才……奴才只是……”福安支支吾吾。
“只是什么?”顾晚棠声音陡然转厉,“只是觉得那荷包眼熟,
还是觉得里面的东西眼熟?或者说,是你亲手放进去的,所以才这般肯定?”
福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王妃饶命!奴才冤枉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顾晚棠冷笑,“秋荷,你院里可有这种绣着淡紫色兰草的荷包?”
秋荷立刻摇头:“回王妃,小翠平日简朴,荷包都是些素净的布料,从未见过这般精致的。”
顾晚棠的目光重新落在福安身上:“这荷包,分明不是小翠之物。说!是谁指使你做的?!”
福安吓得浑身发抖,头埋得更低,一个劲地喊冤。
萧霁见状,对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两名侍卫立刻上前,将福安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