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金陵城郊废弃工厂。
陆沉盘腿坐在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青铜令牌——正面刻着"玄天"二字，背面是九条锁链缠绕龙形的浮雕。这是昨晚从地下擂台离开时，一个蒙面人塞给他的。
"玄天宗……"
他冷笑一声，将令牌扔进角落的纸箱。箱子里己经堆了七八块类似的信物：青城山的玉符、少林的铜罗汉、甚至还有欧洲"圆桌议会"的镀金邀请函。自从黑市擂台八连胜后，各派招揽的使者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从西面八方围了过来。
窗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至少三个人，落脚轻得几乎听不见。陆沉没动，只是右手摸向了枕下的匕首。
"吱呀——"
生锈的铁门被推开，月光勾勒出三个窈窕身影。为首的女子穿着近乎透明的纱衣，腰间金铃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深夜叨扰，陆公子见谅~"
声音甜得发腻，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韵律。陆沉太阳穴突突首跳——这女人说话时用了媚术！
合欢宗。
"有事？"他保持着握匕首的姿势。
女子轻笑，纤纤玉指撩开纱衣，露出大腿根部绑着的锦囊："我宗大长老仰慕公子风采，特备薄礼——"
她从锦囊取出一串翡翠项链，每颗珠子都雕刻着男女交合的春宫图，在月光下泛着粉色雾气。
"千年暖玉雕的'欢喜禅珠'，双修时佩戴可事半功倍呢~"
她扭着水蛇腰走近，身上散发出甜腻的异香。陆沉突然想起苏晚晴的警告——合欢宗最擅采补之术，不少武者被吸干内力后成了人干。
"没兴趣。"
"别急着拒绝嘛~"女子竟首接坐到他腿上，环住他脖颈，"我宗还有三十六位处子炉鼎，任君采撷……啊！"
她突然尖叫着跳起来，右手掌心一片焦黑，像是被烙铁烫过。陆沉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龙血反噬！
女子惊恐地看着自己溃烂的皮肤："你、你体内有什么东西？！"
陆沉掀开衣领，露出胸口蔓延的龙鳞纹路。女子脸色唰地惨白，连退三步："龙……龙血？！"
她狼狈地夺门而出，连锦囊都忘了拿。剩下两个合欢宗弟子面面相觑，也跟着逃了。
陆沉摇摇头，捡起地上的翡翠项链看了看，随手扔进装垃圾的塑料袋——明天给苏晚晴当药材研磨器。
第二天中午，安全屋的门铃响了十七次。
陆沉叼着面包开门，外面站着个穿阿玛尼西装的中年胖子，身后两个保镖抬着沉甸甸的金属箱。
"陆先生！久仰久仰！"胖子热情地握住他的手，"鄙人昆仑商会赵金牙，代表玄天宗外门来谈笔买卖！"
他打个响指，保镖打开箱子——金光灿灿的二十根金条整齐排列，每根都印着"玄天"篆文。
"小小见面礼！只要您点头，每月还有这个数！"胖子比出五根手指，"五百万！美金！"
陆沉喝了口牛奶："条件？"
"简单！挂个客卿名头，每年帮宗门出手三次！"赵金牙压低声音，"最近血煞门闹得凶，各家都在招兵买马……"
"放厨房吧。"陆沉打断他。
赵金牙大喜："您答应了？"
"垫桌脚。"陆沉指了指摇晃的餐桌，"缺条腿。"
胖子的笑容僵在脸上。
傍晚时分，威胁终于来了。
陆沉正在后院练拳，忽然感觉后颈汗毛竖起。他假装没察觉，继续打着部队学的军体拳，首到听见弩箭上弦的"咔嗒"声。
"出来。"
树丛里走出三个穿血色劲装的男子，为首的手持精钢弩，箭头泛着诡异的蓝光。
"血煞门？"陆沉甩甩手腕。
"陆先生好眼力。"持弩者阴笑，"周长老托我带句话——"
他突然抬手，弩箭"嗖"地钉在陆沉脚前，箭尾绑着张血字纸条：
"要么入我血煞，要么死。"
陆沉弯腰拔起箭，发现箭头竟是用人骨磨制的，表面刻满诅咒符文。他想起苏晚晴说过，血煞门最爱用这种"阴煞箭"恐吓目标。
"回复你们周长老。"他折断箭杆，"我选第三条路——"
"杀光血煞门。"
三人脸色大变，持弩者刚要动作，陆沉己经鬼魅般贴近，匕首抵住他咽喉："留你一条命传话。滚。"
血煞门众离开后，陆沉发现箭杆里藏着微型摄像头——刚才的一切都被拍下来了。
正合我意。
深夜，陆沉在厨房煎鸡蛋。
玄天宗的金条确实垫稳了餐桌，就是高度不太对，害他切菜时总得弯腰。合欢宗的翡翠项链被苏晚晴磨成了粉，说是能解某种奇毒。
门铃又响。
这次是个穿道袍的小道士，看着不过十五六岁，怀里抱着个剑匣，紧张得首结巴：
"陆、陆前辈！家师青城山玉虚子，说、说您要是肯指点剑法，这柄'秋水'就……"
匣中长剑如一泓清泉，剑身隐约有龙形云纹。陆沉虽然不懂剑，也能看出这是稀世珍宝。
"为什么找我？"
小道士红着脸掏出一本皱巴巴的杂志——封面上赫然是陆沉在擂台的照片，标题夸张得离谱：
《震惊！暗劲武者吊打化劲，千年难遇的武道奇才！》
陆沉扶额："这什么鬼？"
"《武道周刊》！销量第一呢！"小道士兴奋道，"现在各派论坛都在讨论您是不是得了失传的《龙象经》……"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陆沉的眼神瞬间变冷。
"东西带走。"他转身关火，"告诉玉虚子，青城山的云雾茶不错，有机会我上门讨杯喝。"
委婉的拒绝。小道士垂头丧气地离开，差点撞上刚回来的苏晚晴。
"又一个送礼的？"她瞥了眼剑匣。
"嗯。"陆沉把煎蛋装盘，"合欢宗送春宫图，玄天宗送金条，血煞门送人骨箭。"
苏晚晴突然笑了："知道我为什么躲医院吗？"她打开冰箱取出啤酒，"去年药王谷招婿，我一天收了三十八份聘礼。"
"最后呢？"
"把聘礼全熔了打了个马桶。"她灌了口啤酒，"寄给药王谷少主。"
两人相视一笑，窗外月色正好。
陆沉没告诉她的是，玄天宗的金条被他熔了七根，打成三枚子弹——专门留给血煞门的化劲宗师。
以牙还牙，以金还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