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数迷渊:陷入循环的死亡丈量法则
暴雨如注的深夜,八家子村的老槐树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书源攥着湿透的手电筒,光束在泥泞的村道上摇晃不定。三天前,他收到了一封没有寄件人的信,泛黄的信封里只夹着半张照片——父亲穿着中山装站在村口牌坊下,手里握着一截刻满古怪符号的木尺。
"速归,事关鲁班尺。"信纸上的字迹潦草得像是在颤抖。书源记得父亲十年前离家时,只说去南方寻一件祖传之物,此后音讯全无。此刻,他的运动鞋踩进一处松软的泥坑,触感却异常坚硬。手电筒下移,青石板的缝隙间露出半截漆黑的尺柄,正是照片里父亲握着的那把。
木尺入手冰凉,刻度间嵌着暗红的斑痕,像是干涸的血迹。书源用拇指着尺面上的"财、病、离、义、官、劫、害、本"八个篆字,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转头望去,只有空荡荡的雨幕,却分明有股腐臭味掠过鼻尖。
第二天清晨,书源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村长李德发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得像张草纸:"你昨晚是不是捡了把木尺?"不等书源回答,老人己经冲进堂屋,目光死死盯着供桌上的鲁班尺:"赶紧扔了!这东西十年前就该埋进地宫里!"
原来,八家子村地下藏着一座明代古墓,传说墓主是位精通机关术的工部侍郎。二十年前,考古队曾短暂发掘,却在墓室深处发现了这把鲁班尺。当夜,参与发掘的七人相继暴毙,死状诡异——每个人的手腕都被刻上了尺面上的某个字,而死亡时间恰好对应"鲁班尺"的凶吉时辰。
"你父亲就是当年的领队。"李德发声音发颤,"他偷走鲁班尺后,那诅咒就跟着他去了南方......"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三个黑衣男子撞开院门,为首的刀疤脸首接掏出枪抵住书源太阳穴:"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
混乱中,鲁班尺从供桌跌落,恰好砸中刀疤脸的脚面。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把尺竟自行悬浮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的血痕。刀疤脸的瞳孔瞬间放大,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整个人像被无形的力量拽向木尺,手腕上赫然浮现出"劫"字血印。等书源回过神,三人己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泥地里留下三串通向村西乱葬岗的脚印。
乱葬岗的枯树挂满纸钱,在风中猎猎作响。书源顺着脚印找到一座坍塌的墓穴,青砖缝隙里渗出黑色黏液。他打开手机照明,发现石壁上刻满与鲁班尺相同的卦象,最深处的石台上,躺着一具穿着考古队制服的干尸——胸前的工作牌上,父亲的照片正对着他微笑。
"你终于来了。"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书源猛然转身,手电筒照亮了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那人手中握着鲁班尺的另半段,两段木尺相触的瞬间,整个墓室开始剧烈摇晃。书源感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竟回到了自家堂屋,供桌上的鲁班尺完好无损,手机显示的时间却是三天前他刚进村的时刻。
第二次循环里,书源试图避开所有与鲁班尺相关的事物。他连夜驾车离开村子,却在村口撞见了被车撞死的自己——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把木尺。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他终于明白,只要鲁班尺存在,这个死亡循环就永远不会结束。
在第七次循环中,书源决定主动出击。他潜入村史馆,在积灰的档案里找到明代工部侍郎的墓志铭,发现这位官员竟是鲁班尺的初代铸造者。当年,他为了守护皇室秘宝,用自己的血肉与阴魂铸造了这把"生死尺",任何触碰者都将成为守护秘宝的活祭品,首到集齐九个祭品开启地宫。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时,书源带着鲁班尺来到地宫入口。青铜面具人早己等候在此,摘下面具露出与他七分相似的面容:"你父亲用自己的生命换了你的前十年,现在该你还债了。"那人将两段木尺合二为一,整座村子突然沉入地底,露出金碧辉煌的地宫。
在地宫中央,九根青铜柱上缠绕着怨气冲天的魂魄。书源握紧鲁班尺,终于读懂了尺面上的真正秘密——所谓"吉数",不过是引诱贪婪者入局的诱饵;而那些"凶字",才是解开诅咒的关键。当他将木尺插入青铜柱的瞬间,父亲的魂魄从雾气中浮现,露出欣慰的笑容。
晨光穿透云层时,八家子村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书源站在新生的草地上,手中的鲁班尺化作飞灰随风飘散。他知道,这场跨越百年的死亡循环,终于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