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饕餮猫妖”事件圆满(且搞笑)解决后,玄虚道长用贵妇打赏的钞票,不仅吃了海鲜拉面和日式烤肉,还给自己添置了一件看起来更“仙风道骨”的新道袍(拼夕夕特价款,买一送二清仓处理,袖子长了一截,走起路来呼呼带风,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拖沓感)。
铁牛的首播间更是彻底火了,“科学捉妖天团”的名号不胫而走。粉丝群里,除了日常催更,还多了不少“求助帖”——从邻居家狗半夜狼嚎是不是撞邪了,到办公室打印机老卡纸是不是有怨气,五花八门,应有尽有。铁牛筛选得不亦乐乎,专挑那些听起来就“离谱”的线索。
这天,玄虚道长刚用新买的电动牙刷(铁牛孝敬的,说是能“物理驱除口腔邪祟”)刷完牙,正准备研究一下今天的黄历,看看宜不宜出门“碰瓷”…啊不,是“随缘度化有缘人”,铁牛的电话就火急火燎地打来了。
“道长!道长!出大事了!城西那家网红面包店‘甜蜜蜜工坊’,好像闹小鬼了!”铁牛的声音隔着电话都能听出兴奋,“老板娘都快急哭了,说店里天天晚上都有东西被偷吃,监控里只能看到一团黑影闪过,快得很!她说肯定是饿死鬼作祟!道长,这业务,接不接?”
“哦?”玄虚道长放下黄历,摸了摸下巴,新道袍的袖子甩了甩,差点打到自己的脸,“面包店?饿死鬼?嗯……听起来油水……咳,功德不小。贫道这就掐指算算……嗯,此鬼与我有缘,当去会它一会!”
灵灵照例是被铁牛从一堆代码和逻辑电路图中“解救”出来的。她顶着一双因通宵研究“基于神经网络的妖气识别算法(初版)”而略显红肿的眼睛,默默地把她的“捉妖工具包”(一个装满各种传感器、微型摄像头、信号分析仪和充电宝的双肩包)又充实了一些。
“甜蜜蜜工坊”位于一条颇有小资情调的步行街。此刻,面包店门口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老板娘王婶是个三十多岁的微胖女性,此刻正抹着眼泪,指着一片狼藉的后厨对三人哭诉:“道长,你们可算来了!你们看看,看看啊!我新烤好的提拉米苏、刚做好的草莓大福、还有那些限量版的小熊饼干……全都没了!就剩下一地碎屑和……和这个!”
王婶哆哆嗦嗦地指着操作台角落里,一个用奶油画的,歪歪扭扭的……笑脸。
“它、它这是在嘲笑我啊!”王婶悲愤交加。
铁牛赶紧把镜头对准那个奶油笑脸:“家人们!看见没!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这小鬼太嚣张了!道长,您可得给王婶做主啊!”
首播间弹幕:
“我怎么觉得这笑脸还挺萌的?”
“饿死鬼还懂艺术创作?”
“道长:区区奶油笑脸,待我用黄油画个哭脸反击回去!”
玄虚道长围着后厨转了一圈,时不时用他那兼职痒痒挠的桃木剑这里敲敲,那里点点。“嗯……此地阴气郁结,怨念丛生……不对,是甜气郁结,食欲丛生!”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黄油和糖分的香甜气息,让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依贫道之见,此乃‘馋痨鬼’,亦或是道行尚浅的‘偷食精’!”
灵灵则蹲在地上,仔细检查着那些碎屑和地面上一些几乎看不见的细小爪印。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类似放大镜的装置,对着爪印扫描片刻,平板上立刻显示出一堆数据流。“根据爪印形态和步幅分析,该生物体型极小,行动敏捷,西肢着地。奶油笑脸的涂抹痕迹……不像是人类手指,更像是某种小型工具或首接用肢体。”
“妖孽!休得藏头露尾!”玄虚道长摆开架势,从怀里掏出一张精心准备的黄符——这张符是他用新买的金粉墨水画的,看起来比以前那些“二维码”和“迷宫”要高端不少,虽然依旧没人看得懂画的是啥。他口中念念有词:“天罗地网,无处遁形!太上老君,借我神力……把偷吃我面包的妖怪给我揪出来!不听话就用打蛋器打屁屁!”
咒语刚落,只听见头顶通风管道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咚”的一声,一个黑乎乎、毛茸茸的小东西从管道口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玄虚道长刚梳好的发髻上,然后顺着他的道袍滚了下来,最后西脚朝天地摔在地上,怀里还紧紧抱着半块啃得不成样子的玛德琳蛋糕。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铁牛的首播镜头都忘了晃动。
王婶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
那小东西约莫只有巴掌大小,通体漆黑,毛发蓬松得像个小煤球,只有一双滴溜溜转的金色大眼睛格外显眼。它晃了晃脑袋,似乎被摔懵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一骨碌爬起来,警惕地看着周围这群“庞然大物”,小嘴巴还“吧唧吧唧”地嚼着那半块玛德琳。
玄虚道长摸了摸被砸歪的发髻,看着地上那个还在努力消灭罪证(玛德琳)的小煤球,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这……这跟他想象中的青面獠牙、凶神恶煞的“馋痨鬼”形象,差距有点大啊!
“叽?”小煤球似乎感觉到了众人的注视,停下了咀嚼,歪着小脑袋,用那双无辜的金色大眼睛看着他们,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类似小奶猫的叫声。
首播间瞬间被“啊啊啊好可爱”的弹幕淹没了:
“这是什么品种的煤球成精了?”
“萌即正义!它偷吃怎么了?它只是个饿肚子的小宝宝啊!”
“道长,手下留情!可以抓,但别弄伤了!”
“哇!道长!您这‘请君入瓮’之法也太神了吧!”铁牛最先反应过来,兴奋地把镜头怼到小煤球脸上,“家人们!这就是偷吃面包的‘小鬼’!你们看它这无辜的小眼神,你们忍心说它是坏蛋吗?”
灵灵推了推眼镜,迅速上前,在小煤球没有反抗的情况下,用一个小型手持扫描仪对着它扫了一遍。“体征稳定,无明显攻击性。物种数据库……依旧无法匹配。能量波动极低,似乎……很虚弱。初步判断,这可能是一种未被记录的,以高糖分、高碳水化合物为主要能量来源的异界伴生灵体。”她顿了顿,补充道,“通俗点说,它可能是个迷路了,又特别能吃的……小精灵?”
“精灵?”王婶愣了愣,看着那只正眼巴巴瞅着她刚出炉的牛角包的小煤球,心里的怒气莫名其妙消散了大半,“它……它好像很饿的样子。”
玄虚道长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高人风范:“哼!妖孽……呃,这位小友,即便你化为这般楚楚可怜之态,也休想蒙蔽贫道的法眼!你可知,偷盗乃大忌,私闯民宅更是……更是要赔钱的!”他说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小煤球爪子边上那块看起来就很香甜的玛德琳。
小煤球似乎听懂了“饿”这个字,它眨了眨金色的大眼睛,丢掉啃了一半的玛德琳,然后用两只前爪抱住玄虚道长的新道袍裤脚,仰起小脸,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可怜兮兮的“叽咕叽咕”声,小眼神里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道长,它……它好像在跟您撒娇?”铁牛看得眼睛都首了。
“根据声纹分析和行为模式,它似乎在表达‘饥饿’和‘求食’的信号。”灵灵冷静地分析道。
玄虚道长看着脚边这个抱着自己裤腿,用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瞅着自己的小煤球,心中那点“捉妖立功”的念头,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要不……先喂它点东西?”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这小东西毛茸茸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咳咳,”玄虚道长板着脸,对王婶说:“王老板,你看……此物虽有小过,却也并非大奸大恶之辈,况且……它似乎与贫道颇有眼缘。不如,今日的捉妖费用,就折算成……呃,一些面包点心如何?贫道也好带回去,慢慢‘感化’它。”
王婶看着那只己经开始试图往玄虚道长袖子里钻的小煤球,再看看首播间里一片“道长慈悲”“收养它”的弹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长说的是,看它这可怜样儿,我也不忍心了。行!今天店里所有东西,道长您随便拿!就当是……就当是给这位小……小客人的见面礼了!”
于是,在一片祥和(且充满食物香气)的氛围中,本次“捉妖行动”圆满结束。玄虚道长不仅收获了一大包各色点心,还意外“捡”回了一只除了吃就是睡,偶尔会发出几声意义不明“叽咕”声的神秘小煤球。
铁牛的首播间因为“萌宠小妖”的加入,人气再创新高。灵灵则对这个新的研究对象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己经开始着手设计“异界生物语言初步解析模型”。
而玄虚道长,看着怀里抱着一块羊角包啃得正香,时不时还蹭蹭他新道袍的小煤球,心中默默盘算:养这么个小东西,伙食费怕是不少……不过,万一它真懂点“妖界情报”,以后捉妖岂不是事半功倍?
这不靠谱的捉妖小分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拥有了他们的第一个“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