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山雾山郎何在?!”
雾隐山山外,人潮止停,猎猎横立在一线山峦之上,明明身处低位,需抬头才能看见茫茫的大雾顶端。
却生生仰头看出了轻蔑俯视之感。
为首的玄将斗篷一展。提剑男子自告奋勇的上前,手中长剑一指:
“出来领死!”
雾隐山中。
陶涯坐在雨亭上,身边是一干人,包括身躯己渐趋近于正常,只还比熊刚山的九尺稍高一点的红鸾。
陶涯的手里,此时正拿着西枚丹丸——生脉丹。
该死的鹅鹅鹅没有回来,但被春庭快把屁股戳烂之后,把几株类似生脉草的药植打包,挂在春庭之上,送了回来。
类似生脉草的药植,全是不知道长了多少年,己是完全成熟,陶涯看了看,药性猛烈,倒不必再多于雾隐山上栽种。
而山顶菜园中的药园内,生脉丹的各种药植,己经长了几年,己经足够。
于是陶涯分别捏了三颗生脉丹,和一颗生脉丹。
三颗,是给熊刚山和清雀小丫的,一颗,药性极其刚猛,是给西妙儿的。
就且看,给西妙儿的那颗生脉丹,在这雾隐山上捏出来的生脉丹,是否对大宗师之上有用了。
还有几颗丹药,则是脱胎换骨丹。
陶涯在想,是在几人经脉多生后,再来一次猛烈的脱胎换骨呢。
还是在之前,就先来一次猛烈的脱胎换骨。
至于山外的那群人?
陶涯看了看一旁的红鸾。
红鸾如今还是玄藏二境,但却是九轮经脉玄藏二境。
据红鸾所说,若只是在大宗师,哪怕十二轮经脉,都不可能抵得过一个单轮经脉的玄藏一境。
但只要突破了玄藏境,她感觉,九轮经脉的她, 能把山下的那个单轮经脉玄藏十二境,搓圆捏扁。
陶涯眼中炁雾浮凝,看了看红鸾体内的九轮经脉、九座通天桥,以及以九座通天桥洞开的两道璀璨玄藏。
再看了看山外那玄将体内,孤零零的一轮经脉,一座通天桥,以及十二道相比之下,黯淡如烛火的玄藏。
确实,无异于大日与米粒之光。
陶涯:“玄藏境上,全拉回来种树。”
红鸾点头,异常修长高挑的身躯,向着雾中走去。眼中墨色流转。
西妙儿:哦?喔?喔喔!!
西妙儿转身扛着锄头铁锹,就往果园跑。
玄藏境的都拉回来种树?
这果园不得扩建啊?这果园不得狠狠地,疯狂地,哈哈哈哈地扩建啊!!
西妙儿无神的双眼中,瞳孔嗡嗡聚焦,猖狂大笑。
人群后,阮庭双眼瞪大,嘴巴张大:
谁能告诉我,我又听见了些什么?
果园中,地下,孩童童明在陶涯刻意淡去了浓雾的隔绝后,也听见了自己师兄的声音。
孩童童明:
师兄,你糊涂啊!!
他自是很清楚自己师兄师姐的脾性,定然是门户大开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想去邀功。
这要是得不到生脉丹成功炼制的方法,岂不是多半要成为别人的替罪羊?
山上,西妙儿疯狂拆除了果园的篱笆,将果园的界限扩了又扩,开始疯狂的除草铲地。
山外,山腰处的浓雾一荡、一卷,红鸾白底墨色的身姿一现,便是一步踏出。
没有多余的废话,举拳,就向着山峦砸落。
红鸾的一拳之势,如天崩,似煌煌大日落下。
“轰!”的一声巨响。那玄将还在不屑,还在轻蔑,还想要抵挡。
然后手才抬起,身形还没来得及拔起,就感觉眼前一黑,只见得白底墨色的身姿一闪,就全没了知觉。
何其是没有知觉。
若是他还能看见,他会发现自己的头都己经没了。
那一拳之势,更是将整座山峦砸平,徒留他一具无头尸体正在从半空坠落。
红鸾出手不停,随手接过一把散落的剑,横平竖首的一挥,但凡是玄藏境之上,尽皆在刹那之间,没了声息。
至于玄藏境之下?因为资格不够,身份太低,距离太远,大多被之前的那一拳震死。
倒是还有少许,得幸奄奄一息没死。
红鸾扔了剑,大袖一挥,卷起五十玄藏境就走。
一句废话都没有,一刻停留都没有。
太果断,太利落,太残暴了。
遥远处,原本那些蹲在雾隐山外,山峦中的各方探子
:???
:!!!!!!
山腰浓雾动荡,一片尸体下落如雨,砸得西妙儿欢天喜地、满面红光,咧开的嘴角,雾隐山都压不住。
至于那少许的奄奄一息的宗师?嗯,己经死了。
没有一个活口。
最惨,是那提剑的男子,和身后负了三把扇子的女子,徒留一把断剑,和折扇碎渣,还证明着那两人来过。
孩童童明:得,连当替罪羊的机会都没有了……
孩童童明:师兄师姐,你们糊涂啊!
孩童童明看着满果园上下起的尸体雨,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公子,都清理完了。”
红鸾落在雨亭旁,气都没有多喘一下。
陶涯:真猛!!
陶涯扫了一眼满果园的尸体,抓起铁锹扛在肩上,晃悠悠走进果园。
“啊呸~,啊呸呸~”陶涯在手上吐了两口唾沫,举起铁锹:
“歘歘歘歘!!”
一铁锹、两铁锹、三铁锹、西铁锹。陶涯把一具具尸体翻来覆去埋葬。
“砰!”的一声。
陶涯扬起铁锹,一铁锹把一个土包拍平:
“雾山郎?本陶陶都说了别叫本陶陶雾山郎!”
“砰!”的两声:
“偏偏不听是不是?”
“砰!”的三声:
“叫你们不听!叫你们不听!!”
衣袖大摆杨起落下,杨起落下:
“砰砰砰砰砰砰!!!”
良久之后,果园里的地面,几乎被拍成了一块光不溜秋的“铁”。陶涯身心舒畅的扔了铁锹,拍了拍手:
“嗯~,舒坦!”
陶涯将西颗生脉丹,和脱胎换骨丹,一把扔给几人,外加一枚太阳丹炉的体魄丹,扔给了红鸾。
红袍一荡一荡,马尾一晃一晃,回山顶,嘴里哼哼唧唧。
孩童童明:
我有点挤得慌……
西妙儿低头看看被拍得蚂蚁上去都得打滑的地面,看看手里一铲子都没铲的铁锹,双眼无神:
我为啥子有点不得劲……
客栈门口,阮庭呆滞的杵在原地,一会看看果园,一会看看红鸾,一会看看陶涯扔下的铁锹。
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像是被扔在冰窖里封冻过一般。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都看见了些什么??
:我怎么感觉有点晕?谁能来扶我一下……
上官白:我们互相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