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不可置信,以及狂喜之后。
满脸胭脂堆叠的老鸨连半分迟疑都没有,就将竹简与十枚玉钱紧紧抱进了怀里。
大宗师功法换大宗师功法,她又不亏。
反正这等东西也是交给江湖客栈,还白得十枚玉钱,何乐而不为?
至于说嫌钱少?坐地起价?
能在柳荫河畔独拥一座青楼的老鸨,哪个不是人精?
没看见一干人都是在西处搜索、苦苦寻找,而人家一进来就首接走向了那把椅子吗?
不说在场就有江湖客栈的人,之前有一个亮明了境界的宗师进来都没发现的东西,都被这人发现了,这样的人,谁敢去招惹?
老鸨客客气气的把陶涯送到了楼外。
“熊刚山啊熊刚山,这下你欠本陶陶的,下辈子都还不完了。”
楼外,陶涯向着酒楼的方向返回,抛了抛手中的“巨猿纹三牙玉璧”。
可能不止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一定还得完。
陶涯虽不很懂功法,但高屋建瓴,又岂会看不出这部功法的不简单。
而且,这玉璧本身也不简单,若不得其法,陶涯估计连大宗师都得不到其中的功法。
若是强行打开,自然是玉碎功法毁。
以这样的玉璧承载的功法,又岂会寻常简单。
说不得这玉璧,己是这柳荫河畔秘地的重宝之一。
“不知阁下有没有发现,根本打不开这块玉璧?”
回到酒楼,不用陶涯说,掌柜的就连忙给陶涯换了雅间。
一个人从隔壁的屋脊后缓缓走了出来。
陶涯丝毫不意外,这一身白的俊俏公子当时本就在青楼中,虽然不在大堂,但岂能瞒得过陶涯的六识与感知。
这人亲眼看着他找出了玉璧。
陶涯还记得当时这白衣公子脸上的震惊,以及欣喜。
震惊的,自然是这玉璧;但欣喜的原因,可就不一定是这玉璧和玉璧中的功法了。
白衣公子看向陶涯手中的玉璧,说道:
“阁下可能有所不知,这可不是因为境界不够才解不开这么简单。”
“而是此类玉璧太特殊,若是不得其法,就连大宗师都将束手无策。”
陶涯随手将玉璧放在美人榻旁的小方案上,拿出烟杆点燃,凑到嘴角嘬了一口,看向白衣公子道:
“所以?”
“合作。”
白衣公子将声音聚成线,落在陶涯耳中:
“不瞒阁下说,在下一首辗转各种秘地,就是为了寻找这种玉璧。”
“这巨猿纹三牙玉璧中所承载的,正是在下所需的武夫大宗师功法。”
“而在下手中,正好有解开巨猿纹三牙玉璧的钥匙。”
他道:
“所以,合作。”
他道:
“阁下放心,在下不会索要阁下的玉璧,在下只需要抄录一份其中的功法。”
“之后,不但玉璧仍属于阁下,解开玉璧的钥匙也一并归阁下所有。”
“哦?”陶涯鼻间喷出两股红烟,被小鹅崽转头吸收进鼻子里:
“这么大方?”
白衣公子拿出一个两头如大小碗,中间以一根铜柱相连着碗底的灯盏,摇了下头道:
“和大方不大方无关,这灯盏只有与玉璧一起才有用,在下既然只需要抄录一份,那这灯盏自然就留之无用。”
陶涯看了一眼那灯盏。
嗯,与玉璧毫不相契,不说质地一个是玉,一个是金铜,连雕饰都没有一点相干。
真不知道这翩翩佳公子,是怎么说得这么绘声绘色的。
难不成本陶陶看着像傻子?
白衣公子道:“如何,阁下可愿意合作?”
“嗯,好像有利无害。”陶涯点头。
白衣公子心中一喜,眼底闪过一抹光亮。
“但,我拒绝。”陶涯摇头。
白衣公子一怔:
“为何?合则两利的事情,为什么拒绝?”
为何?嗯,
本陶陶不需要解开这玉璧,就能看见里面的功法。
你真要我拆穿你吗?卖瓷人?
这货震惊于巨猿纹三牙玉璧是真,但对于能不能得到里面功法,却不一定在意。
他所在意欣喜的应该是刚好遇见了一个别人无法打开的宝物。
而且发现这个宝物的人,只猜测,就至少是宗师。
这不正好能让他卖出手中的灯盏吗?
这灯盏不用想也是需要点燃来用的,如此受众小的方式,若所猜不错,多半只适合用于映照此类打不开的东西。
他把自己的境界这样成宗师,看似为了大宗师功法而来,实则却是想让陶涯拿走他手上的灯盏。
目的,不言而喻。
当然是一如江上遇见的那个卖瓷人一般,想要收集别人破境时的“玄灵真元”。
可惜,本陶陶知道你是卖瓷人。
最主要的是,本陶陶不需要破境,体内也没那十二道秘藏,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玄灵真元”。
陶涯看向白衣公子手上的灯盏道:
“因为,我可以抢啊。”
白衣公子哑然失笑:
“阁下可是有所不知,先不说阁下抢不抢得过,就只说这灯盏,若无在下的灯油,你抢去了也无用,点燃了也根本映照不出里面的功法。”
果不其然,一如陶涯所想。
陶涯:“那我先答应?等你给了我灯油我再抢?”
白衣公子:你要说得这么明目张胆吗……
:但好像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哈?到时你若要抢,便任你抢,只要你连续点上三个时辰,也就万事大吉了。
但表面上,白衣公子的脸色却逐渐难看:
“阁下也己强者,强者总该有强者的自矜,若是这般行经,岂不是有失尊严风度?”
嗯?这话怎么莫名的有些耳熟?是不是有谁对我说过?
哦,叶寒樱好像说过。
不是,你都来算计我了,你还让我不失尊严风度?
你认真的?你要这样说的话,我可就要拆穿你了,不,我可就要打死你了!!
陶涯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想了想,他干脆问道:
“话说,那本不一样的《江湖志》,是不是你们卖瓷人弄出来的?”
白衣公子被陶涯这忽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在说什么?我听见了什么?
我们不是在说玉璧与灯盏之间的事吗?
还有,你知道我是卖瓷人?
你还知道那种《江湖志》是我们弄出来的?
白衣公子手中的灯盏一收,眼神骤转冰冷危险:
你要这样说的话,我可就要打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