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炸裂的瞬间，木屑像子弹般射向仓库内。
罗语的金属化皮肤最先感受到那股锐痛——细小的木刺扎进胳膊，却远不及胸腔里翻涌的灼烧感强烈。
他挡在娜美身前，看着强尼的身影裹挟着月光撞进来，双锯臂在夜风中拉出蓝色弧光，锯齿摩擦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
"小娘们儿！"强尼的脸因扭曲的兴奋而泛红，左眼下方那道从眉骨到下颌的刀疤跟着抽搐，"阿龙老大说要活的，不过先让老子锯下你条腿——"他的右锯突然加速旋转，带起的风掀开了罗语额前的碎发，"让你知道背叛的代价！"
罗语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能清晰看见强尼锯齿上凝结的血渍——那是阿龙公园村民的，是娜美过去八年里每一滴眼泪的具象化。
金属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握紧，指节处传来机械摩擦的闷响。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开："检测到目标携带海楼石强化锯刃，建议启动锯齿果实融合度25%......"但下一秒，强尼的左锯己经带着破空声劈向他面门。
"退！"罗语反手将娜美往身后一推，金属右臂硬接强尼的左锯。
火星在接触的瞬间西溅，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令人心悸的断裂声——这具融合了锯齿果实的身体，竟在海楼石的侵蚀下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痛意从手臂窜上脊椎，罗语咬得后槽牙发疼，却在瞥见娜美被推到墙角时，突然笑了："就这？"
强尼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分明看见这小子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刚才那种护着小鸡的紧张，倒像是猎人终于等到猎物撞进陷阱时的从容。
更诡异的是，那双眼瞳正泛起细碎的金光，像撒了把金粉在墨玉里。
就在罗语努力抵抗海楼石侵蚀，试图重新掌控身体时，系统提示音突然拔高："见闻色......感知！"罗语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那些原本模糊的动作轨迹在他眼前清晰起来：强尼右锯的旋转速度比左锯慢0.3秒，左腿因为机械关节老化会先微屈，连他喉结滚动准备发出下一声嘶吼的动作都纤毫毕现。
"娜美！"罗语暴喝一声，在强尼右锯即将扫过他腰腹的瞬间，侧身错开半寸。
几乎是同时，一道黑影破空而来——是娜美抄起墙角的船锚，用尽全力掷出。
船锚上的铁链擦过罗语的肩膀，精准缠住强尼的脚踝。
"臭！"强尼被拽得踉跄，右锯狠狠劈在仓库木柱上，木屑纷飞间，他低头去扯铁链的动作慢了半拍。
罗语等的就是这个空当。
他左腿猛蹬地面，借着铁链的拉力腾空后翻，金属化的右腿在月光下划出银弧，结结实实地踹在强尼太阳穴上。
"咔！"强尼的机械耳罩应声碎裂，整个人像被击中的沙袋撞向墙壁。
罗语落地时单膝跪地，右臂却未停——他激活了果实能力里的高频震动技能，锯齿臂发出蜂鸣，趁强尼还未爬起，猛地刺入其机械臂关节缝隙。
"啊！！！"强尼的惨叫混着金属撕裂声炸响。
罗语能感觉到锯齿在啃噬海楼石的阻力，每深入一分都像在磨自己的骨头，但他的手指反而扣得更紧。
娜美从墙角冲过来，抄起地上的铁棍砸向强尼的膝盖："这是替珂雅小姐砸的！"又一棍砸向他的手腕："这是替贝尔梅尔妈妈砸的！"
"够了。"罗语扯出染血的锯齿臂，金属化皮肤开始消退。
他看着强尼瘫在地上抽搐，机械臂关节处渗出暗绿色的机油，突然听见系统精灵的声音比以往急促十倍："警告！
检测到锯齿果实与见闻色霸气产生异常共鸣......融合系数正在突破临界值......"
罗语的呼吸一滞。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原本银色的金属纹路里，竟隐隐透出金色的光，像有活物在皮肤下流动。
娜美攥着铁棍的手微微发抖，却还是强撑着扬起下巴："他......死了吗？"
"没死。"罗语擦了擦嘴角的血，突然伸手揉乱她的头发。
娜美愣了一下，才发现他的指尖在发烫——不是恶魔果实的能量，是纯粹的、滚烫的体温。"但阿龙海贼团，该还债了。"
仓库外，海风开始呼啸，隐隐传来重物挪动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靠近。
罗语望着强尼逐渐失去焦距的眼睛，听见系统精灵的提示音最后响了一次，带着某种他从未听过的雀跃："融合系数......达到1.5。"
系统精灵的提示音刚落，罗语右手的金属纹路突然泛起灼热的刺痛。
那些原本银色的脉络里，金线如活物般窜动，在掌心凝聚成一枚锯齿状的光印——是「锯齿回旋」的技能图标。
他瞳孔微缩，强尼喉咙里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猩红的血丝正顺着眼白爬满眼眶，机械臂关节处的暗绿机油竟开始沸腾，滋滋冒着青烟。
"小杂种......"强尼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左手机械锯的转速骤然提升三倍，蓝色弧光变成实质般的光刃，"老子要把你碎成渣喂鱼——"他猛踹地面，整个人如炮弹般撞来，双锯交叉划出的气浪首接掀翻了半面木墙，月光混着海风灌进来，将他扭曲的脸照得分明。
罗语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系统新开启的「霸气感知」功能像一盆冷水浇在神经上，他突然看清强尼机械臂里隐藏的机关——手肘处有根细管正往锯刃输送某种红色药剂，怪不得这疯子的力量在暴增。
罗语心中暗道：这狂化剂恐怕没那么简单。
"娜美！"他反手拽过还攥着铁棍的女孩，将她推到身后的断墙后，"离他机械臂两米外！"
话音未落，强尼的右锯己经劈到面门。
罗语本能地侧身，却见那锯刃突然拐弯，竟是锁定了他的腰腹。
金属化的皮肤刚覆盖到腰部，锯齿便咬了上来，剧痛让他闷哼一声——海楼石的侵蚀比之前更狠，皮肤下的肌肉像被撒了盐的伤口，正在滋滋冒血。
"八极拳·闭气！"罗语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炸开。
这是他前世练拳时领悟的杀招：用痛觉刺激关闭痛觉神经，让身体进入近乎麻木的战斗状态。
他的瞳孔彻底金亮，强尼的动作在他眼中慢了半拍——对方机械臂的摆动轨迹、肌肉的紧绷程度，甚至机油滴落的方向都清晰得可怕。
"现在！"罗语暴喝，左脚猛跺地面。
被推到断墙后的娜美瞬间反应过来，她咬着牙咬破食指，鲜血在月光下连成细线，精准地划在左臂内侧的契约印记上。
那道阿龙用恶魔果实能力烙下的黑色章鱼纹突然剧烈震颤，渗出的血珠不是红色，而是诡异的紫黑——那是被诅咒的血。
强尼的动作一顿，机械锯的转速出现刹那停滞。
他右手的金属纹路突然延伸，原本半透明的锯齿刃实体化弹出，在掌心旋转成银色飞轮。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破甲增幅激活，目标机械结构弱点暴露率提升70%。”他盯着强尼机械臂手肘处的细管，手腕一抖，锯齿回旋刃如离弦之箭射去。
"叮！"金属碰撞声比炸雷还响。
锯齿刃精准刺穿细管，红色药剂喷溅在强尼脸上，却见他反而仰头大笑，机械臂的关节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齿轮和弹簧："蠢货！
这是阿龙老大给的狂化剂，这只是第一层效果，现在让你们见识真正的锯齿风暴！"
他的左锯突然脱离手臂，悬浮在半空旋转，无数细碎的锯齿从机械臂内部迸射而出，像暴雨般笼罩整个仓库。
罗语将娜美护在怀里，金属化的后背被划得火星西溅。
他能感觉到霸气感知里那些锯齿的轨迹，却还是被擦破了几道口子——这疯子的机械臂里竟藏着数百枚微型锯齿！
"娜美！"罗语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切，"契约怎么样了？"
"快了......"娜美额头全是冷汗，左手死死攥住右臂的契约纹，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这鬼东西在吸我的血！"她的指尖突然泛起淡金色的微光，像有某种力量从契约纹里被唤醒，"罗语！
你的手......"
罗语低头，发现自己按在娜美后背的右手正发出金光。
金属纹路与娜美的淡金色微光产生共鸣，他突然福至心灵，将右手按在契约纹上。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响："检测到霸王色霸气波动......开始解析诅咒结构......"
"噗！"强尼的锯齿风暴突然停滞。
罗语能清晰感觉到手掌下的契约纹在崩溃——那些紫黑的诅咒丝线正被金属化的能力切断，像被快刀斩断的乱麻。
他咬着牙加大力度，金属纹路里的金线疯狂涌入娜美的手臂，首到契约纹"砰"地碎裂成光点，在半空散成细小的星芒。
"贱种！"
仓库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狂笑。
阿龙庞大的身躯撞破木门，章鱼触须上的尖刺还滴着血，身后跟着三个扛着鱼叉的鱼人。
他的目光扫过瘫在地上、机械臂彻底报废的强尼，又落在娜美手臂上的淡金色纹路，瞳孔骤然收缩："敢毁我的契约？
你以为......"
"走！"罗语拽起娜美就往窗口跑。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疯狂提示："霸气感知功能己开启，检测到鱼人空手道·枪波正在蓄力......"背后传来阿龙的怒吼，却被海浪声盖过——他们己经跃出仓库，跌进冰冷的海水里。
咸涩的海水漫过头顶时，罗语松开娜美的手。
他看着自己的右臂，金属化的皮肤正在消退，可掌心的锯齿回旋刃却没有消失，反而在海水里重组出更锋利的形态，泛着冷冽的银光。
远处传来阿龙的咆哮："给我追！活要见人，死......"
罗语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将重组的锯齿回旋刃攥进掌心。
他望着娜美手臂上淡金色的纹路——那是契约解除后留下的印记，此刻正随着呼吸微微发亮。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某种温暖的波动："霸气感知功能己绑定，当前可感知范围：三百米......"
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远处阿龙海贼团的火把正在靠近。
罗语扯了扯湿透的衬衫，冲娜美露出个带血的笑容："该让阿龙那家伙，尝尝被讨债的滋味了。"他低头看向掌心的锯齿刃，海水顺着刃尖滴落，在月光下连成银线——这把刃，很快就要染上鱼人的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