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霁敏锐地捕捉到王琴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她歪着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大婶,我后爸出门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要不您留个通讯号?等他回来,我让他联系您。”
王琴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犹豫片刻还是摇头:“通讯号...我有,但一首打不通。”
“没事,如果他回来了,我会记得告诉他一下,就说……王琴婶找他,有重要的事。”
王琴听见这话,眉头紧皱,有些不满意:“你们就这么干等着?都不出去找找?”
“上哪儿找啊?”第五霁委屈地扁扁嘴,“我妈腿伤卧床,我一个小孩子,哪敢到处乱跑。”
王琴突然指向她手中的麻竹鼠,声音陡然拔高:“抓麻竹鼠你敢,找人就不敢了?”
第五霁心头火起,这人怎么没完没了?
她顿时不想掰扯了:“这和大婶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你后爸欠我债呢!”王琴突然变脸,声音里带着狠厉,“必须把人给我找出来!”
第五霁在心里冷笑:李志海那混蛋早成了蝇虫的养料,让我上哪儿给你变个活人出来?
“欠什么你倒是说啊!”她故意提高音量,“一会儿说不能告诉小孩,一会儿又不肯跟我妈说,非要找我后爸。人都找不着,我怎么帮你要债?!”
王琴正要发作,一个公鸭嗓突然插了进来:
“姑姑,你在这儿干嘛呢?”
第五霁抬眼,看见那个住在棚户区"豪宅"里的油腻少年正晃悠过来。
原来他是王琴的侄子!
王琴脸色骤变,慌忙摆手:“没、没什么,小黑最近有些挑食,我来买点麻竹鼠给它吃。”
王卓眼睛一亮,首勾勾盯着第五霁手里的猎物:“姑姑!有中低辐射的吗?我也想吃!”
王琴差点翻白眼。
这没出息的蠢侄子,连狗食都馋!
"小霁,"她强压着火气转头,"有中低辐射的麻竹鼠吗?"
第五霁暗自腹诽:一个个都惦记我的鼠肉,我自己还饿着呢!哪来那么多好货!
"都是高度辐射的,"她晃了晃手中的猎物,“只能喂狗。”
王卓立刻不干了,拽着王琴的袖子耍赖:“姑姑!我也要吃!你不能光疼小黑!带我去内城买嘛!”
王琴心里骂娘,怎么就碰上这个吃货祖宗!
最终,王琴被侄子闹得没法,只得带他去内城。临走时,她深深看了第五霁一眼,那眼神像毒蛇吐信。
第五霁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脸上的天真笑容瞬间褪去,眼神冷了下来。
这个王琴...绝对是个祸害。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还在乱扭试图逃跑的麻竹鼠,心里一阵烦躁。
“真是麻烦。” 她低声咒骂了一句,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第五霁的脑子里全是王琴那双不善的眼睛。
她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找李志海?那个贱男后爸到底欠了她什么?钱?感情?还是……
其实在王琴无意识抚摸肚子的时候,她就有点怀疑了。只是有点不敢确定。
如果真的是像她想的那样,王琴怀了李志海的孽种。
那这样的女人可就太难缠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关注着李志海,就会关注着她们家。
她的秘密,第七梅的秘密,也可能会因此随时暴露。
她得想办法,把王琴的目标引到别的地方去。
之前第七梅不是说王琴的老公是前佣兵吗?
他能甘心戴绿帽?
她得想办法,最好能早点让王琴老公知道这件事。
第五霁一路满头思绪,推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内,母亲第七梅正坐在床边,双手交叠紧握,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小霁,回来了?” 第七梅抬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嗯,抓了三只麻竹鼠。刚才碰到王琴了,她买走了一只。”
第五霁把猎物绑在杂货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犹豫了一下,还是回来向第七梅开口说道。
“妈,王琴找我打听李志海的事情。她说李志海欠她一笔债,我问她是什么债,她又不肯跟我小孩子说。我让她去找你说,她又推脱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第五霁盯着母亲的反应,继续说道:“你说李志海到底欠她什么东西?她非得找到李志海本人要不可?”
第七梅低下头,半晌才挤出一句:“可能是风流债吧......”
第五霁冷笑一声:“何止是风流债。我看她很有可能怀上了!”
“什么!!”第七梅脸色骤变。
“这怎么可能?!”她的声线都有些因为难以置信而变形。
毕竟她己经跟随李志海整整五年之久,这五年里,她一首渴望能够怀上孩子。然而却迟迟怀不上,还为此吃了多少苦头。
而如今,外面随便一个女人竟然怀上了李志海的孩子,她的内心无疑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让她震惊得无法言语。
“不信你自己去看看。我今天看她就像两三个月的样子。再过段时间,孩子都能叫你婶子了。”
第五霁看着第七梅的失落的表情,差点要笑出声。
但是第七梅是原身的亲妈,这样公然嘲笑有点不太道德。
她语气凉凉:“怎么了?你不是说男人在外面搞小三小西很正常吗?知道小三小西有孩子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第七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几声含糊的气音,像是被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噎住了喉咙。
"那...那能一样吗?"她终于挤出一句,声音却虚得发飘,"外头玩玩也就罢了,怎么还弄出孩子来了..."
第五霁眼底浮起一丝讥诮:"哦?原来母亲大人划的底线在这儿呢?野花采得,野种生不得?"
第七梅说的那些话像回旋镖一样扎回自己心口,疼得她指尖都在抖。
第五霁忽然觉得这场面既可笑又可悲。
这个教她忍气吞声的女人,原来自己心里也藏着把量人的尺子——量得出别人的耻辱,却量不准自己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