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巫咸的心脏在祭台上跳动,每搏动一次就喷出青铜色的羊水。秦九黎发现自己腹部的星云裂痕开始增生血肉,三条泛着青光的脐带破体而出,与祭台上的胎盘相连。
"这是往生桥。"巫咸残识的虚影在脐带表面流动,"走过它,你就能看见所有时空的罪孽。"
脐带吸饱青铜羊水后急速膨胀,在半空中架起血色长桥。桥面铺满婴儿牙齿,每颗牙齿都刻着痋术密文。秦九黎刚踏上桥面,那些牙齿突然咬住他的脚踝,在他跟骨上刻出商王星轨图。
桥下血河翻涌,浮尸们突然仰起头。民国戏子的水银镜里映出未来景象:仿生秦九黎正在数据海中挣扎,电子神经被青铜代码侵蚀。明朝锦衣卫的颅骨空洞里飞出痋虫,虫翅上赫然写着"崇祯十七年"。
"杀死商王!"所有尸骸齐声嘶吼。声波震得脐带桥剧烈摇晃,秦九黎的耳膜渗出青铜脓液。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血河中扭曲,渐渐变成戴金面的商王模样。
突然,血河中央升起青铜巨浪。商王金面破浪而出,金面后的真容让秦九黎浑身战栗——那竟是没有任何痋术污染的,完美状态的自己!金面张开嘴,吐出七十二柄青铜剑。
"小心!"杜鹃簪自动飞出,在秦九黎面前结成光幕。剑雨撞击光幕的刹那,每个时空的秦九黎尸骸都发出惨叫。民国戏子的水银镜面浮现裂纹,镜中映出商王陵墓最深处的秘密:翡翠骨棺的底部,竟用初代巫咸的脊骨雕刻着《归墟葬经》全文。
金面商王突然伸手抓向脐带桥。秦九黎挥动脊椎鞭反击,却发现鞭梢的倒刺正在变成青铜曼陀罗。花瓣展开的瞬间,他看见杜鹃娘子被炼成器灵的场景——她的天灵盖被打入七根丧门钉,每根钉子都连接着某个时空的翡翠骨棺。
"原来你才是钥匙......"秦九黎喃喃自语。金面商王的五指己经触到他的眉心,指甲缝里爬出带刺的痋虫。千钧一发之际,脐带桥下的血河突然干涸,所有尸骸的怨气凝聚成实体化的痋虫母皇。
母皇振翅的瞬间,七十二寨的青铜活人同时爆裂。他们的头骨碎片在空中组成环形阵列,每块碎片都化作青铜怨铃。秦九黎听见铃铛里传出自己的惨叫:南宋地牢里痋奴的哀嚎、明朝孕妇被剖腹时的尖叫......
"这是你的因果循环。"金面商王的声音带着青铜回响。他伸手抓住最近的一只怨铃,铃铛表面立刻浮现秦九黎现代生活的场景——咖啡杯里沉浮的不是咖啡豆,而是微型痋虫卵。
翡翠尸身突然与金面商王融合,爆发的青铜飓风将秦九黎卷到祭台边缘。初代巫咸的动脉血喷在他脸上,血液中的记忆碎片开始重组。秦九黎看见杜鹃娘子的前世:商王寝宫里,巫咸之女被玄鸟权杖刺穿心脏,权杖顶端镶嵌的正是她的头盖骨。
"不!"秦九黎的视网膜突然脱落,化作两张人皮地图飘在空中。左眼地图显示翡翠骨棺底部刻着《归墟葬经》的破解法阵,右眼地图指向商王陵墓血池中的青铜母巢。他疯狂地将地图塞回眼眶,混着血泪的视线终于看清母皇真身——那千万只复眼中,每个瞳孔都映着不同时空的自己。
怨铃声达到顶峰时,秦九黎的牙齿开始共振。他感觉牙床在松动,每颗牙齿都变成微型青铜鼎,鼎内封印着某个时空的惨剧。当第一颗臼齿脱落时,鼎中溢出黑色尸油,在空中写出"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
母皇的复眼突然射出青铜光束。秦九黎翻身滚下祭台,光束在他原先的位置烧出焦黑坑洞。坑底浮现出青铜星轨的投影,显示所有时空的秦九黎正在向商王陵墓聚集。他的脊椎鞭突然活过来,鞭梢的曼陀罗绽放,花芯里伸出杜鹃娘子残破的手,指向血池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