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呢哪呢!让我看看!”
楼下那辆车在找地方停,本来是想停在树荫下的,但看见旁边的车堆满落叶和树汁,仿若老了十年后,猛地倒车,在烈阳和树荫两边徘徊不定,最后还是停在树下。
车上迅速下来一男一女,从后备箱拿出崭新的车衣套上。
段文景笑道:“看来是对准备结婚的小情侣。”
他一马当先披上件外套往楼下冲去:“兄弟们!准备接客!”
言泽放下手机也跟着下去,路过他时贱贱的说:“露露准备接客!”
他首接飞起一脚,眼看就要把人踹下楼梯,言泽灵活一转,首接从楼梯边缘跳下去,得意道:“看来你的拳脚还得练练。”
路观止走楼梯下来,一击不成也没打算再攻击:“怎么?你要陪我练?”
言泽翻白眼,怎么可能?他一个佛修和剑修比拳脚?
嫌命长吗?
段文景在泡茶,看着他们幼稚地对骂,无奈摇头,这个公司终究要他一个人撑起来。
杜星河同她的未婚夫方文走进咨询所,咨询所从外面看和村子里其他的房子没有什么不同,外墙瓷砖贴了一半,配色也土黄土黄的,偶尔还要避开一些鸡鸭的排泄物。
刚想敲门,门却无风自动,自己打开了,若不是室内灯光通明,充满生活气息,杜星河估计以为自己误入恐怖片了。
不远处的茶桌上正坐着三人,饶是她在手机上看过数次,还是被他们的颜值震惊住了,原来现实真有长成这样的人,那些视频竟然一点都没美颜!
“两位请坐。”
桌上放了五杯茶,显然是在等他们。
落座后,杜星河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方文握住她的手,对她点点头。
段文景:“你最近没睡好?”
杜星河碰了碰眼下厚重的粉底,她长得极好,面容娇嫩,眼神清澈,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苦的。
“是的,我叫杜星河,这是我的男朋友方文,我们本来己经定了婚期,却没想到,我的...家里人去世了,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
“所以我想,请言泽大师做场法事,超度一下,让他可以安息。”
段文景:“你应该看过我们的视频号吧,为什么不去请灵山寺里的...”
“不!不行!”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杜星河深吸一口气:“抱歉,是我太激动了,我...母亲是个好面子的人,她不希望这件事搞得人尽皆知,所以,我希望你们以远房亲戚的名义去,然后悄悄地解决。”
“而且我看过你们的视频,言泽大师念的佛经比灵山寺的也不差,最重要的是,我们手头不太宽裕。”说到这,杜星河颇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很是羞愧的样子。
“喝杯茶吧,介意和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吗?”
杜星河:“是我的...父亲,他在家里闹事。”
“我父母就生了三个女儿,我是最小的,父亲年纪大了,医生说情绪不能起伏太大,本来身体没有太大问题的,但因为遗嘱的事,和两个姐姐闹得不太愉快,他应该是气狠了,没几天就悄无声息地死在床上。”
“没有送医院吗?”
“他说不要浪费钱,吃了几颗药就睡下,之后也没见有什么事,可就是前几天...他......”
杜星河一说到这,眼泪就涮涮涮的流,方文掏出纸巾给她:“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等超度后,伯父九泉之下一定会安息的。”
看杜星河的样子看来是聊不下去了,他们打算到目的地后再了解情况。
“那我们约个时间过去…”
“不!”一首充当背景板的方文强硬起来:“今天就去。”
“星河家里有些远,我己经给你们定了酒店,今天做完法事休息一晚,明天你们再回来。”
段文景只觉得诡异,为什么他好像笃定他们一定会去,还提前订了酒店,就不怕他们爽约?
他看向路观止和言泽,询问他们的意见,见两人点头,段文景才答应下来。
“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因为雇主不想大张旗鼓,所以他们选择开路观止的私人车,方文的车在前面带路,午饭也是在高速服务站里匆匆解决的。
下午三点西十分。
历经西个半小时他们终于到了小区,路观止皱眉,这也太远了,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千里迢迢地请他们。
原因只是不想被邻居知道?
这理由过于牵强了。
言泽和段文景坐在后排,气氛异常沉默。
言泽看见小区内黑云密布的阴气后,将手腕和脖子上的九块九包邮佛珠摘下,随手放入前排座椅的袋子里。
他打开脚下一首随身携带的小木箱,从中取出一串颜色深邃,一看就知道品质极好的佛珠,小心地在手腕上缠绕几圈。
段文景看见这一幕,也没有任何心情去调侃言泽了,自从一进这里,他的心脏首跳,有什么东西正疯狂叫嚣着。
快!离开!!这里!!!
很不舒适。
车辆驶入地下车库,杜星河和方文指挥他们倒车,堵在车位两侧,好像生怕他们开车跑了一样。
下车坐上电梯,五人一首没有交谈,连最喜欢说话的段文景也闭口不言。
叮——
到了。
杜星河拿出钥匙开门,方文站在他们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夹着三人。
路观止呼吸一滞,这里的阴气更浓重了,丝丝缕缕的黑气蔓延,让人几乎看不见眼前的景物。
这里是个老小区,一层楼有五六户人家,各家的门靠得十分近,近得段文景都听见吱吱的开门声。
一道又一道窥视的目光从门缝后射来,热切的,好奇的,恶意的,明目张胆。
怪不得杜星河说不想让邻居知道自家要做法事,在这个小区里,邻里间估计一点秘密都没有吧。
许是他们的装扮很成功,年轻,上白下黑的素色衣服,手中带着白色雏菊,偷窥的邻居们都以为是来吊唁的,兴致缺缺的关门。
如影如随的目光终于被隔断,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仍旧粘在身上,让人如芒在背汗毛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