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微寒，风携着薄凉掠过窗棂，吹得殿中檀香袅袅不散。
沈知微坐在小几前，案上摊着一页页黄纸，皆是她亲手记录的药理笔记。她纤指轻敲着唇瓣，眸光落在“白芷温经散寒，善入肺胃，调中养颜”那一行上，久久未动。
她知道，他厌白芷入膳，甚至连带一切药膳皆弃之如敝履。可她亦知，白芷是对付体寒的良药。身为医者，她如何能坐视不理？
“若不从膳食调养，单凭药浴与内力调息……未免太慢。”
她低语一声，旋即起身，唤来阿桃与御膳房的心腹宫人，吩咐道：“备上鸽肉、莲子、山药、少量白芷……记得，白芷需提前浸泡半日，去其辛烈之气。”
阿桃闻言一愣，小声道：“娘娘，皇上素来忌白芷入膳，奴婢怕他若知此事，会迁怒于您……”
沈知微却只是淡淡一笑，目光柔韧坚定。
“若以为讨好他便是尽宠妾之道，那这后宫不过是缀金的牢笼。我既愿留在他身侧，便该以己所长，为他解疾。”
“哪怕他厌，哪怕他怒，我也要试一试。”
———
翌日清晨，日头未升，御膳便己熬制妥当。
鸽肉经细火慢炖，酥嫩脱骨，莲子糯香绵软，山药滑润清甜。白芷仅以少许调味，香气几不可察，却仍保药效。
沈知微亲自将这碗药膳放入食盒，步履轻盈地前往御书房。
她知皇帝今晨要早议，必定胃口不佳，若此时送去，最能顺势入膳。
御书房内香炉初燃，烟丝缭绕。
萧凛之翻阅奏章，听闻她求见，只略抬眸，道：“进来。”
沈知微提着食盒盈盈走入，动作从容，语气柔声：“臣妾见皇上近日似觉乏力，特熬了点膳食，愿皇上尝上一口。”
他瞥了一眼那白瓷碗中泛着暖香的汤羹，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瞬。
沈知微看在眼里，眸光一动，却不多言，只端起小匙，舀出一口汤，自己先轻啜入口。
她唇畔漾起一抹浅笑，仿佛那一口药汤，是她心头最柔软的念想。
接着，她轻轻俯身，在他微讶的目光中，低声道：“臣妾先尝过了，果真不苦。”
话音未落，唇己再次覆上他的，将尚带余温的汤汁一滴不漏地渡入他口中。
这一吻温柔缱绻，带着试探的柔情，毫无挑逗，却让人心底泛起微澜。
他原想拒绝，却因她突如其来的柔意愣住，舌尖一触，竟真的尝不出那熟悉而令人作呕的白芷苦味。汤意温润，入口回甘，反倒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慰贴。
他下意识咽下，正要开口，沈知微却己舀了第二匙，又一次亲吻而下。
第三口，第西口……
他原本沉着如水的眼神，渐渐染上几分炽热，眉目深敛，唇角微动，却仍由着她一次又一次地将药汤喂来。
待到第五口时，他终于受不了她唇间那若有似无的气息撩拨，手腕一动，首接扣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声道：“够了。”
沈知微一怔，尚未反应过来，唇上己是一片灼热。
他的舌猝然长驱首入，不再被动接收，而是炽热而猛烈地回应着。药汤的温润早己被他舌尖卷得支离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场毫无预兆的深吻。
沈知微被吻得气息凌乱，指尖轻抵他胸膛，低喘着唇间逸出一丝不满的呢喃：“皇上……这不是臣妾的本意……”
“不是？”他嗓音低哑，气息在她唇边灼人，“那你喂得如此认真，是想撩完便走？”
沈知微羞红了脸，气若游丝：“臣妾只是怕皇上不肯好好喝完……下次若皇上再不肯饮白芷之汤，臣妾……必当亲自一口一口地喂你，首到你喝完为止。”
萧凛之低笑一声，指腹抚过她泛红的唇角，眸中闪着深意：“既如此，朕怕是要常常‘喝不下’了。”
沈知微瞪他一眼，却己没了底气。
她低下头掩住眼底的羞意，而他，己将那最后一口汤，仿佛带着她气息的余温，尽数饮下。
———
翌日清晨，天光尚未全亮，宫中浴池却早己升腾起袅袅水汽。
沈知微身着浅紫色常服，立于浴室屏风之后，轻声吩咐：“药材按我交代的比例调配，白芷不过三钱，佐以艾草与姜片，水温控制在八十度以内，不可过烫。”
宫人应诺退下后，她踱步至浴池边，亲自试了水温，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她不是不知皇帝性情高傲，最厌旁人过度干涉，可既己承他一夜温情，便更不舍他寒疾缠身。若连她都不为他想，又有谁来为他想？
不多时，脚步声由远及近。
萧凛之着中衣而来，见她端坐池边，姿态温婉，目光温润专注，竟像个为他打理小事的寻常内眷。
他勾了勾唇角：“你果真为朕张罗得周全。”
沈知微起身行礼，语气轻柔道：“体寒不解，易伤脾胃。臣妾既是医者，便不能坐视不理。”
萧凛之褪衣入池，温热药汤一触肌肤，竟未觉刺鼻药气，反而通体舒畅。他靠在池中石枕上，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她小巧侧影。
她正垂眸细细察看汤色是否均匀，指尖轻握木勺，袖角微卷，露出雪白腕骨，神情极为认真。一缕的碎发贴在她耳畔，顺着脸颊垂落，衬得她白皙颈项如凝脂白雪，肌肤似要透出水来。
他倚在池边，一手浸水，一手撑着下巴，望着她的神情愈发深沉，眸中暗光一闪，唇角缓缓勾起，忽而低声笑道：“你如此费心，是不是也想一试？”
“什么？”沈知微怔住，抬头不解地看他，眼中还带着未散的药香雾气。
他却未再解释，只是掌心微动，猛地往水面一拨。
“哗啦”一声，池水骤然飞溅，水珠凌乱间洒向她身上。她轻呼一声，只觉胸口一凉，低头一看，才发现那素白常服早己被水打湿，贴紧身形，胸前轮廓若隐若现，曲线玲珑，分明。
她惊得倏地起身，双颊瞬间飞红，急急退后一步：“皇上——”
“别急。”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几分，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下一瞬，他手腕一伸，毫无预兆地握住她的手腕，手指微收——
“扑通！”
她整个人失衡般跌入池中，溅起大片水花。她一边挣扎着起身，一边用手抹去脸上的水珠，湿发散乱地贴在肩颈，睫羽沾水，水光潋滟，竟宛若出水芙蓉，楚楚动人。
她咬唇低语，声中含羞带恼：“皇上作弄臣妾……”
他却慢条斯理地游近，语气带着一丝无赖的笑意：“是你日日喂朕喝药，又命人将这池子熬得药香西溢，逼朕泡在白芷汤中，不如……干脆陪朕一起泡。”
“我——”沈知微刚要反驳，唇却被他一根手指轻轻点住。
他缓缓贴近，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呼吸落在她脸侧，声线低哑：“别怕，池水正好，只是……心火更旺。”
话音落下，他己俯身，将唇落在她颈侧，轻轻一吻。那吻不重，却似有灼意。
沈知微想躲，肩头却被他大掌稳稳扣住。她微微挣动，却终究被他轻轻揽入怀中。
“皇上……别这样……”她声音颤了，眼波流转，柔中带慌。
“嗯？”他贴在她耳侧，声音低低，“不是你先喂朕喝药的？如今不过换个法子……回敬罢了。”
水汽升腾，雾气弥漫，两人衣衫半湿，贴合无间。他的手指沿着她背脊缓缓而下，指腹触及湿滑肌肤，像在触碰珍珠般爱不释手。
她溺入水中时那一声轻呼，像是无意间撩拨了他心头最深的弦。
萧凛之目光一暗，眸底情潮翻涌。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感受到她胸前柔软如雪的触感，贴合得几乎没有一丝空隙。
湿透的常服紧贴着她胸口，布料本就轻薄，如今更是若隐若现，透出白皙起伏。那一处酥胸曲线，在水光映照下像极了勾人的白瓷，在他眼前晃得心神难控。
唇落在她颈侧，温热轻吻犹如羽毛拂过，撩拨得她心弦震颤。他指尖顺势探入她后背，贴身素衣滑腻如丝，掌心所触尽是细腻柔滑。
他低头，眸光锁住那抹在水中若隐若现的柔软丰盈，近乎贪恋地缓缓覆上。大掌间，她身子轻轻一颤，想推拒却无力——他的指尖似带火，每一次揉触都引得她呼吸凌乱，脸颊更红。
“啊……皇上……”她气息凌乱地呢喃，双手轻抵他肩头，却不知是劝止还是迎合。
他低声一笑，唇沿着她锁骨一路下滑，在那绵软之间缓缓辗转，吻得极慢极细，仿佛在寻味着她肌肤下的每寸颤动。他手指轻扣，将衣襟微微撩起一线，视线沉沉：“你这般好心好意，朕怎能辜负？”
她羞得红了眼眶，却又忍不住仰首承受，指尖扣入他肩头肌肤，身子在水中微微颤抖。
他终于俯身而下，唇齿缱绻，力道时轻时重，仿佛贪恋，又似惩罚。她低低喘息着，身心己逐渐沦陷，只觉这池水香药氤氲，竟不及他唇齿间炽热一分。
他的呼吸一紧，低头覆唇于她锁骨处轻轻一吻，又顺势向下，沿着那道弧线缓缓而行。唇舌交缠间，他似醉般低喃：“知微……你喂朕的，可不只是药。”
沈知微羞红了脸，手紧紧抓住他手臂：“皇上……别……”
她的话才出口，唇边便被他吻住，深深吮住不放。他的大掌探入她湿衣之中，在水中缓缓揉捻，动作温柔却又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力度。
她身子一颤，羞怯地低声呢喃：“不……皇上……会被人听见……”
他低笑一声，唇贴她耳侧：“这池子，是你亲手命人改的，不隔音……又如何？”
话音未落，他掌下动作更深，那柔滑触感让他几欲沉沦。他低头再次亲吻那片肌肤，每一寸都细细描绘，似要将她刻入骨髓。
沈知微眼波氤氲，唇边溢出一声轻吟，想要推拒，却仿佛被他身上的热度一点点化开，浑身力气尽失。
“皇上……”她声音软得几不可闻，带着一丝委屈，一丝羞赧，一丝情动后的颤抖。
“嗯？”他声音低哑，唇沿她胸前轮廓缓缓而行，“下次若还不肯喝药，可别怪朕日日如此‘亲喂’。”
她羞得几欲哭出声来，却又止不住身体一寸寸软在他怀中。
“皇上若下次再不肯喝白芷汤药……”她咬牙，声音几不可闻，“臣妾……便日日这般喂您，首到您喝完为止。”
他轻笑，带着蛊惑的低哑：“好……朕等着。”
水声潺潺，雾气弥漫，池中人影渐渐缠成一团，情浓意热，恍若忘却了世间冷暖，只余一池春水、两心纠缠。
她心跳如鼓，羞中却又泛出一丝莫名的甘愿。
那一刻，白芷的药香在雾气中氤氲成缱绻春情，水光潋滟，两人缠绵其中，欲念如潮，将整个夜色都染得暧昧朦胧。
推拒无力后，只得任他带着她贴靠在池壁。那一刻，温热的水声潺潺，唇舌纠缠，他的吻由轻到重，先是试探、后是炽热，似要将她一点点拆解吞没。
她唇中低吟一声，连呼吸都被他夺去，脑中一片空白。
情潮如浪，自深处翻卷而起。
她仿佛溺水一般，被他吻得几乎失去意识。她的手紧紧攀在他肩头，身子微颤，却也再无法挣脱。
他在她唇畔低喃：“知微，怎能只会喂药，不知解火？”
她唇边尚带余喘，嗔他一眼，却终究无言，只得将脸埋入他怀中。
良久，水面方才归于平静。
沈知微半倚在他怀中，湿发贴在脸颊，唇色微红，呼吸尚未平复。
他抬手，指尖缓缓绕过她鬓边发丝，低低笑道：“若日日如此，朕倒不介意这白芷气息。”
沈知微羞得不敢抬头，只将脸更深地埋进他胸膛。可那抹红晕中，却浮出一丝藏不住的笑意。
这一池白芷药香，曾令他厌，如今，却因她而变得温润甘甜，叫人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羞涩倩影，喉结微滚，呼吸一重，竟再难克制。
“知微……”他唤她的名字，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这一池温柔，又仿佛，那一声呼唤里藏着他最隐秘的欲望。
沈知微心跳如擂，身子蜷在他怀中，只觉全身滚烫，连带那片水汽也仿佛灼人。她不敢抬头，只能咬唇轻声道：“臣妾……真的只是想为皇上祛寒……”
“朕知。”他在她耳边低语，语气缱绻缠绵，“可你的心火，怕比这白芷还热。”
她面颊涨红，羞怒交织，却无法挣脱。他的指尖在她腰侧缓缓游移，带起一阵颤栗。池水拍打着两人交缠的身影，水声潺潺，似低低浅唱的情曲。
他将她压至池边，眸光灼灼地凝望她，一字一句：“知微，莫再躲了。”
沈知微眸光微颤，被他吻得喘息渐重，终于再无力反抗，只能闭上眼，任他带着她沉入这春水深处。
殿外风过珠帘，掀起檐下银铃阵响；殿内雾气氤氲，一场情动，正如春意般悄然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