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春芜苑的烛火早早点上，一室暖光中，沈知微立于镜前，缓缓解下外衫，换上一件月白色薄罗肚兜。
那肚兜质地极薄，映出肌肤莹白，胸前绣着一朵淡粉芙蓉，水光潋滟般在灯火中隐隐晃动。她披着长发，任黑丝垂落香肩，指尖微颤，心中却早己有了盘算。
她坐于香案旁，将自制的香料点燃，烟雾袅袅升起，香味带一缕淡淡甘草与茉莉交融的气息，轻柔却勾人。
她今日不是为了香。
“阿桃，将人都屏退了吧。”她吩咐一句。
阿桃应声退下，只留她独自在室中。
她知皇上今夜会来，而她，也有话想问。只不过，太后是他心底难言的疤，她不愿冒然戳破，只能——先让他，沉醉片刻。
门外脚步声响，内侍低声通传：“陛下驾到。”
沈知微未动，仍伏在香案前，仿佛不觉来人。下一刻，门帘掀起，熟悉的龙纹靴步入内室。
萧凛之脚步微顿，目光顷刻定住。
他看见了她——披发斜坐，薄罗轻覆，玉肩微露，香雾中她仿佛一瓣软花，沾着夜色的露，轻轻颤着。
“你这般打扮，是专为朕？”他声音低哑，眸光一寸寸落在她身上。
沈知微回眸，眼波流转，唇角含笑：“臣妾想着，今夜天热，若穿得太多，怕陛下不喜。”
他一步步逼近，身上的龙袍尚未解，便己俯身将她圈在怀中，鼻息落在她颈窝，低笑：“真是个小妖精。”
沈知微轻轻靠入他怀中，指尖勾着他腰间玉佩，“臣妾还调了香，陛下可否闻出，是何味？”
“茉莉、甘草……还掺了点引魂草。”他贴近她耳边，轻咬她耳垂，“你存心撩朕？”
“撩了陛下，臣妾可敢逃么？”
她话音未落，便被他一把横抱起身，翻压入榻中。
帷帐西落，软榻微陷，空气中浮动着檀香与她肌肤的温热幽香。沈知微仿佛一条细软的锦缎，蜷在他怀中，被他一寸寸展开，柔得没有棱角。
她身上的轻纱早己被他挑落，肌肤如凝脂，曦光都不及那层暖意透亮。她心上的柔波随着呼吸起伏，微颤如水面荡漾初春细雨，圆润，却带着欲语还休的羞意。
萧凛之俯身吻她，舌尖缓缓划过她锁骨的弧线，如火焰舔舐雪地，温度越过理智，首至烧红彼此眼眸。
他低声喃喃：“知微，怎的愈发撩人了？”
她闭着眼，指尖却不安分地在他背上游移，那些落下的吻渐深渐沉，从脖颈，每一下都似蓄了火，一寸寸将她烧得神魂颠倒。
他的掌心探入她腰际，轻轻一带，她便不由自主地贴上前来。他早己桀骜昂然，似初夏烈日下被拉满的宫弦，沉重而迫切。若真要形容，或许只有祭坛上那柄祖制铜剑般——沉稳、厚重、却一触便生惊雷。
她微张红唇，喘息未定，唇边软语呢喃：“陛下……轻些……”
可他怎会听？
因他早己失控。她这一声轻唤，比什么都更能撩动他骨血。
他压在她身上，唇舌在她身上作乱，掌心抚上她的纤腰，而她早己如春日的花儿含苞待放，似是渴望至极。
“这才多久，便想要朕了？”
她仰首低吟，声音轻颤而不堪细听，仿佛宫钟初响，余音绕梁。那一刻，天地似都静了，只余罗帐中此起彼伏的呢喃与轻喘。
“你不来时，妾身夜夜梦里都乱了。”她唇边带笑，似嗔似娇。
“那朕今日……便替梦中之身，将你哄好。”他低声回语，尾音带了几分哑，像一匹终于咬断缰绳的烈马。
榻上光影颤动，细汗濡湿锦被，她被他一遍遍推至云端，那重重浪潮中，她双手紧紧缠在他背后，仿佛再也不肯放手。锦帐轻摇，帷缦微颤，仿佛连夜色都被这翻覆的热浪所撼动。
首至夜深露重，满目餍足，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低头嗅她鬓间余香，像在嗅一场方歇的雨后春泥。
她唇角却勾起一丝淡淡的满足的笑意，手指轻点他胸口。
他抱着她，手指在她香肩轻抚。
沈知微半倚在他怀里，额间还有未褪的红潮，却缓缓开口：“陛下还记得小时候……太后待你如何吗？”
萧凛之的手顿了顿。
他低头看她，目光由沉转冷，语气却未起波澜：“怎么忽然问这个？”
沈知微不言，只用唇轻轻吻了吻他胸膛，又将脸埋进他颈窝，柔声道：“妾身见太后今日看孩子那般模样……心下也动容了。那目光里，有怜惜，也有眷恋，妾身一时竟想，若她不是太后，只是个寻常祖母，是否也会夜夜惦记着这两个小家伙的模样。”
“你也动容？”他轻哂。
“她曾罚妾身跪冷殿，但那一日，妾身也未曾怨她太多。她终究是你母亲，是我们两个孩子的祖母……”
萧凛之眸色一动，眼底似泛起一丝遥远的波澜。
“臣妾只是想知道，从前你们之间，可曾有过亲近时候？那时的你，是不是也这样靠着太后入睡？”
他沉默良久，终于低声道：“……小时候，她也护我。但后头，她护不住自己，自然也护不住我。”
沈知微垂眸，缓缓俯身，轻轻一吻他心口，像吻落旧日伤痕。
“那若有一日，妾身能修补你们之间的裂痕，你……愿不愿？”
萧凛之抬手抚她发顶，指腹轻轻她鬓边细软的发丝，许久未言。
只在夜色中，低低喃一句：“你啊，既撩人，又叫人放不下。”
沈知微趴在他胸口，忽而低声问道，声音轻得像风吹花瓣：“皇上……你会怪我吗？若我多管闲事，你会怪我吗？你……还会继续爱妾身的吧？”
她声音微颤，像一只试探温度的小兽，不安地蹭着他温热的胸膛。
萧凛之闻言，眉眼一凛，随即却轻笑，抱紧了她，嗓音低沉而笃定：“若真要怪，也怪你太好，让朕……连恨都恨不起来。”
他俯首吻她眉梢，语气像一道誓言：“爱你，是朕此生不改的执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