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广路听着地主恶霸这个称呼心里不舒服,地主是地主,恶霸是恶霸,地主和恶霸怎么能放在一块说?难道地主就是恶霸不成!他自此对新西军没了什么好感,平时见了他们的队伍上的人也不搭话。大林也一样不想跟他们打交道,要是没有地主孟广路,他崔大林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长大,而且地主还给他娶了妻!
何文率领工作队到大林家里做工作的时候,大林不耐烦的听着他们貌似激情澎湃义正言辞的数落地主的种种恶劣行径,等他说完后,大林铁青着脸说:“你们说的地主是谁,是俺丈人姑父吗?”何文说:“大林兄弟,任何一个地主都是我们要斗争的对象,你不要带有感彩,要站在人民的一边。”
大林怒道:“人民是谁,谁是人民?你们就是人民?”何文也怒道:“你真是无可救药,你就甘心一辈子给地主当牛做马!”说完就走了。孟广路他是早晚要打倒,不过现在是抗战时期,先让孟广路再当几天地主吧。
大林跟孟广路说了这事,孟广路闷闷不乐,祖辈省吃俭用攒了些地,现在在何文那些人的眼里却像是犯了罪,要不是黄河被炸淹了一些土地,恐怕他们会更眼红。村里的其他地主都没办法,这乱世之中谁有枪谁就说了算,人家想要粮食有的是借口。孟广路思虑一番又去了张云中那里,他宁愿把地都交给张云中!他问大林,能不能请国军来村里驻扎,大林当然觉得这主意不错,一来国军没打地主的主意,二来跟张云中关系又好,于是孟广路就又去找张云中。
张云中正愁现在落脚的村子太小,孟广路来建议他们去孟楼,张云中高兴的一拍大腿,“好,就这么办。”于是率领队伍去往孟楼,宝义也和孟荷回了朝思暮想的家。
刘连升在家里听到国军都来了孟楼的消息,恨得牙痒痒,他带手下去暗杀宝义和丈人,还没进村就让国军的人拦住了。国军放哨的问他们是哪村的,刘连升说小李庄的,国军又问他走哪家的亲戚,刘连升说孟广路是他老丈人。
国军早就知道了孟广路他闺女和女婿的事了,要不是有孟广路的面子,现在国军都想毙了刘连升。刘连升来这里肯定是想杀人,那个国军士兵就说把枪缴了,跟着当兵的一块才能进村。刘连升怒火攻心可是又打不过,扭头就带着手下走了。
国军来了孟楼后离自己的地盘那么近,何文极为不舒坦,为了抗战大业,他又不能说啥,孟广路可算踏实了。有时候在村外遇见何文,孟广路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何文总是在孟广路走过去之后愤怒的说一句:“早晚打倒地主恶霸!”
大林和宝义都没有这些烦人的仇恨,当了爹的大林和快要当爹的宝义整天脸上笑呵呵,尤其是宝义,自从得到了孟荷又让她怀了孕,宝义只觉得一辈子没白活。晚上孟荷让他给洗脚,宝义先抱着她的脚亲上几口再给她洗,孟荷问他咋不嫌脏,脚丫多脏啊,宝义说荷花姐的屁都是香的。
孟荷娘在外头听见他俩对话,憋着笑回了屋学给孟广路听,孟广路也没想到看着老实的宝义哄女人时候倒真不老实。他在心里盘算着,原先没了儿子想着以后把家都给大林,现在宝义成了女婿,这个家以后该咋分?大林是从小在眼前长大的娃,又是侄女婿,其实在心里的分量不是宝义能比的。他又想到共产党和地主过不去,将来早晚打跑了鬼子后国民党和共产党还是得打仗,到时候要是共产党赢了,那这些地能不能守住。想了半天越想越绝望,在床上不由自主的叹气,媳妇就问他又咋了,人好好的叹什么气!孟广路懒得跟女人说这些,说了怕是也不懂,就闭着眼睛不再言语。
宝义搂着孟荷,这回可以光明正大的搂着了,宝义又像男人又像儿子似的把脸贴在孟荷胸脯子上。而另一边刘连升回了柘城,这仇他是一时半刻报不了,每天气的翻来覆去坐不住睡不好,孟楼既有国军附近又有新西军,想报仇实在是难!手下的三秃子问他咋不给张岚峰报告,让鬼子去剿灭游击队,
刘连升这回可不想再打报告了,日本鬼子那么狠,这里都是自己的乡亲,为了一个宝义就让鬼子杀的乡亲尸横遍野,他觉得良心上过不去。三秃子突然一拍大腿说:“有了,大哥,俺有办法。”刘连升问他:“啥办法?”
三秃子说:“咱们暗中使坏让国军和新西军干起来就好了,让他们自相残杀,咱们不就可以有机会报仇了。”刘连升问:“具体怎么办?”三秃子说:“俺还没想好。”刘连升叹息一声说:“那不是白扯!”随后就躺下继续睡觉,他闭着眼想到堂弟和李妮都在王楼,要是让他俩帮着把宝义骗出来就成了。
第二天刘连升去了王楼,新西军问他找谁,他说他是刘连红和李妮的哥,过了一会李妮被叫来了,他和李妮就到了村外僻静处。西下里没人,他先狠狠地抓了一把李妮的屁股,问她咋就跟了共产党!李妮气恼的说:“谁让你不让俺跟你去柘城,俺在家还不得白白饿死啊。”刘连升心想她说的也对,不管跟着谁,先填饱肚子是大事,也就不再责怪,然后又问李妮刘连红呢。
没想到一问李妮才知道这里只有了她,刘连红己经去了国军那里。刘连升问李妮咋回事,李妮吞吞吐吐说不明白,刘连升越发觉得蹊跷。他又回了村,跟村里人一打听才知道,李妮和何文好上了,刘连红吃醋才走了的。李妮和何文的事是刘连红传出来的,他知道共产党的队伍纪律严,他当初想去给彭雪枫报告,又怕他们不信,所以只能在村里到处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