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曜然的笑容僵在脸上：“栖迟，你、你在说什么气话？”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继续说道：
“你不会真的觉得，你能成为医院这么多年来最年轻的主任医师，是靠你那半吊子的缝合技术吧？”
许曜然的脸一点点失去血色，他踉跄着后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医院真是你的，你何必...... ”
我轻笑出声，接过话茬欣。
“何必委屈自己给你当助手？”
“当然是因为，我真的爱过你啊。”
许曜然怔在原地，眼底闪过一丝希冀。
我站起身，从包里抽出一叠文件。
“不过，多亏你这一个月锲而不舍地在我眼前乱晃，让我想开了，我决定送你一份大礼。”
文件散落一地，纸张翻飞间，许曜然的面色一寸寸灰败下去。
“这些年，你背着我做的那些勾当，我都一清二楚。”
我俯身，拾起一张纸轻轻晃了晃。
“偷税漏税、器官买卖、给富豪“送”少女，哦，还有你最得意的代孕产业链。”
“一个亿买简清欢一个孩子，你也真舍得。”
他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手指颤抖着想去抓那些文件。
我微笑着后退一步，摆手示意他别急。
“别急啊，这些只是复印件。原件已经送到检察院了。”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许曜然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
我从容地整理袖口，看向门口出现的警察。
“离婚协议你记得签，毕竟接下来，你应该会很忙。”
看着他被警察带走，我却没有半分轻松。
这么多年来，我虔心求子却不始终无法圆满。
而许曜然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也难怪宝宝不愿意来到世上。
我看着陷入无意识沉睡的简清欢，那张永远趾高气扬的脸，此刻终于安静下来。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刚做完断骨增高术的双腿。
闺蜜气得眼眶发红：“她把你害成这样，就让她做个增高手术？太便宜她了！”
我翻开病历本，轻笑出声。
“这两个月来，她可是你的常客，给你贡献了不少业绩呢。”
我指尖点着一连串记录，“拉皮、瘦腿针、祛斑，昨天还求着要打生长激素，更搞笑的是，她一边做这些项目，一边喝着保胎药。”
见闺蜜仍旧愤愤不平，我揽她入怀，耐心安抚她：
“现在，她得偿所愿，终于‘长高’了。”
手术知情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术后可能终身跛行”等一系列的风险告知。
可简清欢为了拴住许曜然那点飘摇的爱，她不惜在孕期花高价，求着我闺蜜给她做断骨增高手术。
当初我出于好心，将开医美诊所的闺蜜介绍给她，如今却成了她自掘坟墓的工具。
产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简清欢高高隆起的肚皮下，是正在腐烂发臭的双腿。
钢钉穿刺的伤口感染溃烂，可麻醉剂已经不敢再打第二针。
“哇！”
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传出。
我接过护士手中的孩子，轻轻抚摸她皱巴巴的小脸。
我低声唤道：“云昭晞。”
窗外的朝阳正穿透云层，我们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许曜然将在监狱度过一生。
而产房里，简清欢正对着自己扭曲变形的双腿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嚎。
她最在意的美貌，终究成了禁锢余生的枷锁。
我继续经营着猫咖，并换了新手机。
看着小猫慵懒的姿态，我举起手机，按下快门的瞬间，忽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我的相册里不再以许曜然为先。
从前，我的镜头总是追随着他。
手术台上的侧影，深夜伏案的背影，甚至是睡梦中微微蹙起的眉头。
而现在，镜头里是我自己，给猫咪梳毛时沾满绒毛的围裙，调试新咖啡机时专注的侧脸，还有午后小憩时被阳光亲吻的发梢。
我释然一笑。
如今，我终于学会把人生的镜头对准自己，让每一寸光都落在属于自己的风景里。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