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釜山，海风裹挟着咸腥扑面而来时，欧阳光才真正卸下紧绷的神经。
釜山的海风比首尔凛冽得多。欧阳光站在海云台的沙滩上，咸湿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海水泛着冷冽的蓝灰色，浪花拍打在礁石上，碎成无数白色的泡沫。
他订了一家能看到海的酒店，每天清晨被海浪声唤醒，晚上听着潮声入睡。
手机调成了静音，除了金胜贤每天发来的"今天朴俊浩又出什么丑"的短信，他几乎不查看任何消息。
第三天傍晚，欧阳光坐在沙滩上写歌。笔记本被海风吹得哗哗作响，他不得不用捡来的贝壳压住纸角。歌词断断续续，像他此刻的心情：
"潮水退去/留下破碎的贝壳/像我散落的梦/还能拼凑吗..."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欧阳光警觉地回头，看到一个戴着渔夫帽的老人。
"年轻人，"老人指了指他身边的空位，"能坐这儿吗？"
欧阳光点点头，下意识合上了笔记本。
"写歌？"老人却己经看见了，"我孙子也喜欢这个。他在首尔当练习生，好久没回来了。"
欧阳光的手指微微颤抖："...练习生？"
"是啊。"老人望着远方的海平线，"那小子总说，等出道了就带我们全家去看他表演。"他笑了笑，"我告诉他，不管出不出道，海云台的夕阳都一样好看。"
欧阳光怔怔地看着老人被夕阳染红的侧脸，突然觉得鼻腔发酸。
他起身沿着广安大桥漫无目的地走着，看浪花在礁石上撞得粉碎，又倔强地重新聚起。
远处的海鸥在空中自由翱翔。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了绚丽的橙红色，海面波光粼粼，美得让人心醉。
夜幕降临时，他蜷缩在酒店的飘窗上，听着海浪的声音，欧阳光拿出手机，拨通了张艺兴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小光？”熟悉的声音传来，欧阳光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哥，我在釜山，这里的海……”他顿了顿，“让我想起了你。”
张艺兴在电话那头轻笑：“是吗？等我回去，我们一起再来釜山看海。我在国内一首在练习，学习各种技能，还写了一首歌。”
说着，他轻轻哼唱起来：“多么难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评说，自己决定自己的方向。想飞去远方，那只是梦想，这一切好像不曾发生在我身上，我会努力闯，我会努力飞翔，因为在身后有家人为我投来赞许目光……”
欧阳光静静地听着，眼框不自觉地红了。“哥，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变得更强，等你回来。”他坚定地说。
“我相信你，小光。别太累着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张艺兴温柔地叮嘱道。
回到首尔的那天，金胜贤早早等在了宿舍楼下。看到欧阳光从出租车里出来，他像只大型犬一样扑了上去。
"小光！你总算回来了！朴俊浩那家伙这周..."
"胜贤。"欧阳光打断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贝壳钥匙扣，"给你的。"
金胜贤张大嘴巴，钥匙扣在阳光下闪着珍珠般的光泽："这...这是..."
"海云台的贝壳。"欧阳光难得地笑了笑，"走吧，去练习室。"
训练大楼的走廊依旧熟悉。路过的练习生们投来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欧阳光全都视而不见。推开 D 班练习室的门时，几个正在热身的练习生突然安静下来。
"哟，度假回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欧阳光头也不回地走到把杆前，开始拉伸。金胜贤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跟着欧阳光一起热身。
音乐响起时，欧阳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动作比离开前更加干净利落，每个节拍都卡得精准无比。渐渐地，窃窃私语声消失了，练习室里只剩下音乐和他舞动的身影。
从釜山回到首尔后，欧阳光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全身心地投入到练习中。除了金胜贤和金俊勉他们几个，他很少与其他人交流。
日子在机械的练习中流逝，欧阳光愈发沉默寡言。练习生们私下议论这个独来独往的少年，有人说他高傲自大，脾气暴躁，有人嫉妒他火箭般的进步速度。
只有金胜贤知道，每次练到力竭瘫倒时，欧阳光总会摸出手机，反复听艺兴那首未完成的demo，跟着哼唱："我会努力闯，我会努力飞翔，因为在身后有家人为我投来赞许目光......"
"欧阳光又在加练？"新来的练习生指着亮到凌晨的练习室。
"别管他，"有人撇嘴，"听说他为了个被遣返的前辈，连架都敢打。"
这些议论飘进耳朵时，欧阳光正把额头抵在冰凉的镜面。镜中人额发湿透，脖颈青筋暴起，却固执地重复着第78次侧空翻。
十月末的测评来得猝不及防。当欧阳光站在考核厅中央，顶灯骤然亮起的瞬间，他恍惚看见观众席里坐着艺兴温暖的笑脸。
音乐炸开的刹那，他将思念与愤怒化作力量，wave动作如蛇般蜿蜒过脊背，高抬腿踢碎了悬在半空的质疑。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欧阳光在人群里寻找金胜贤的身影。却在转头时，与吴亦凡的目光相撞。对方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转身消失在门后。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二月。欧阳光在十月份的月末测评中连续三个月拿到第一，成功从声乐C班升级到B班，舞蹈也从D班升到了C班。
他的韩语水平更是达到了金室长的要求，现在每周只需要上三节韩语课，这让他有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舞蹈和声乐练习中。
每天，当第一缕阳光还未照亮首尔的街道，欧阳光就己经在练习室开始了训练；深夜，当整个城市都陷入沉睡，练习室的灯光依旧亮着，那是他在反复打磨每一个舞蹈动作，练习每一段唱腔。他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的进步老师们都看在眼里。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努力背后，欧阳光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份牵挂。他经常看着手机，期待着张艺兴的消息，不知道艺兴哥在国内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飘落，欧阳光裹紧外套走向宿舍。路过练习室时，他听见朴俊浩的嗤笑："装什么清高，不过是个靠打架博关注的......"话音未落，金胜贤拍案而起的声音炸响："有种再说一遍？"
欧阳光顿了顿，最终转身离开。雪花落在睫毛上融化，他摸出耳机播放艺兴的新歌，在心底默默和唱。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不在拳脚，而在未来某个闪耀的舞台——那时他会让所有质疑都化作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