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虎雕像周身的青铜纹路流转如沸,血宝石迸发出的红光将整个水下祭坛染成修罗场。慕容昭紧握玄鸟玉佩的碎片,感受到一股灼热的力量顺着指尖蔓延,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火焰在血管中燃烧。江承望的匕首己近在咫尺,刀刃上凝结的黑血滴落水中,瞬间腐蚀出大片水泡。
“你以为激活赤虎就能掌控一切?”慕容昭突然大笑,笑声在水压中扭曲成诡异的轰鸣,“白帝城的血书早己写明,你们江家不过是暗影阁的棋子!”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若隐若现的火焰胎记——那是楚离氏首系血脉的印记,“当年你父亲楚离川背叛族人,就是为了用我的血完成这场邪祭!”
江承望的动作骤然僵住,眼瞳中竖线剧烈颤动。他脖颈处的蛊虫纹路疯狂游走,化作赤虎虚影发出咆哮:“住口!父亲是为了复兴楚离氏!只有赤虎之力才能洗刷灭族之耻!”他的声音里带着癫狂与绝望,手中匕首却迟疑着迟迟未落。
阿隼在混战中挥刀劈开两具血傀,伤口处涌出的鲜血却突然变成诡异的紫色。他惊恐地发现,被血傀抓伤的船员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新的傀儡,皮肤下浮现出与江承望相同的赤虎纹路。“不好!这些血傀能同化活人!”他嘶吼着将硫磺粉洒向血潮,火焰却在接触血雾的瞬间被吞噬。
楚离氏长老的铜镜突然炸裂,碎片划破他的脸颊。老迈的身躯在水流中摇晃,他望着赤虎雕像底座的铭文,突然发出悲怆的大笑:“原来如此...‘血祭玄鸟’不是献祭玄鸟玉佩,而是要用玄鸟血脉的活人!慕容昭,你不能...”话音未落,一尊活人俑的青铜剑贯穿了他的胸膛。
慕容昭的耳膜几乎被赤虎雕像的轰鸣震破,玉佩碎片自动嵌入虎爪凹槽的刹那,整座祭坛开始坍塌。青铜城阙的穹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无数符文从墙壁上剥落,化作光点没入雕像。江承望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他腰间的玄鸟玉佩与雕像产生共鸣,开始渗出粘稠的黑血。
“父亲...你骗了我...”江承望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而稚嫩,青灰色的皮肤下浮现出孩童的轮廓。慕容昭瞳孔骤缩——那分明是幼年江承望的模样!记忆如潮水涌来,他想起白帝城密室里“赤虎钥匙实验体”的记载,想起江映雪脖颈处的赤蛊纹路。
“你们都是祭品!”血雾中传来暗影阁阁主的声音,苍老而阴森,“当年楚离川为了保住女儿,用自己的儿子做了第一个实验品!江承望从出生起,就是赤虎之力的容器!”赤虎雕像的血宝石迸发出刺眼的光芒,江承望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无数赤蛊从他七窍钻出,汇聚成一只巨大的血虎虚影。
慕容昭感觉玉佩在胸口灼烧,体内的血脉之力不受控制地奔涌。他望着被赤蛊缠绕的江承望,突然想起江映雪消散前的微笑。“我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他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玉佩上。青光与红光轰然相撞,水下掀起巨大的漩涡,活人俑、血傀、蛊虫在能量冲击中纷纷炸裂。
“阿昭!小心!”阿隼的呼喊声被淹没在轰鸣中。慕容昭被一股吸力扯向赤虎雕像,他看到江承望残破的魂魄在血雾中挣扎,那双孩童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与不甘。雕像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内部齿轮交错的机关——原来真正的赤虎钥匙,竟是一台需要活人驱动的古老装置。
“想要救江映雪,就来隐龙山!”暗影阁阁主的声音渐渐远去,“不过,你确定要唤醒一个能吞噬万千魂魄的怪物?”赤虎雕像的血宝石彻底碎裂,整个水下祭坛开始下沉。慕容昭在漩涡中抓住阿隼的手臂,最后一眼看到江承望的魂魄化作光点,融入了汹涌的血潮。
当两人浮出水面时,巢湖恢复了诡异的平静。残月高悬,水面漂浮着无数青铜碎片,倒映出天空中血色的云。阿隼抹去脸上的血水,声音带着颤抖:“我们现在怎么办?”慕容昭握紧手中残缺的玉佩,望着隐龙山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去隐龙山。无论前方是什么,我都要找到让她回来的办法。”
夜风掠过湖面,卷起阵阵腥气。远处,隐龙山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而关于赤虎钥匙的真相,才刚刚掀开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