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卫兵俑们单膝跪地的金属碰撞声尚未消散,整个山谷己被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笼罩。黑甲军的将领们面面相觑,握着兵器的手止不住地颤抖。那些曾被他们视作传说的玄甲卫,此刻竟如潮水般复活,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青铜光泽,仿佛从幽冥归来的死神军团。
"放箭!快放箭!"一名副将扯着嗓子嘶吼,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随着令旗挥动,千余支箭矢破空而出,却在距离兵俑丈许处纷纷坠地——兵俑们抬手结阵,青铜盾牌相撞发出震天巨响,箭矢撞击在盾牌上迸出火星,却连一丝划痕都未能留下。
慕容昭站在兵俑阵列中央,虎符残片的光芒与她胸口的金色疤痕交相辉映。她能清晰感受到每一个兵俑的情绪波动,那些被囚禁千年的灵魂,此刻正借由虎符的力量宣泄着愤怒。当第一具兵俑发出震耳欲聋的战吼时,整个山谷都为之震颤,黑甲军的战马人立而起,嘶鸣声中夹杂着士兵们的惊叫。
玄甲卫开始推进,步伐整齐得如同精密的机械。它们手中的青铜戈矛划破空气,带起刺耳的尖啸。黑甲军前排的士兵肝胆俱裂,有人甚至首接瘫倒在地,被同伴的脚步践踏。第一个倒下的黑甲军是被兵俑的戈矛刺穿胸膛,鲜血喷洒在青铜甲胄上,瞬间被吸收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
"稳住阵型!结盾墙!"朱温残部的主将挥舞着长剑,试图重整士气。然而兵俑们的攻势迅猛如潮,青铜盾牌组成的防线在它们面前如同纸糊一般脆弱。一名兵俑徒手撕开盾牌,铁制的盾牌在它手中如同破布,紧接着一戈挥出,将持盾的士兵劈成两半,内脏与鲜血洒落一地。
楚离歌手持软剑,紧贴在慕容昭身边。他看着兵俑们的战斗方式,心中涌起一股寒意——这些曾经的忠勇之士,在被炼成傀儡后,战斗风格变得冷酷而无情,每一次出手都是致命杀招。但当他瞥见慕容昭紧蹙的眉头时,突然意识到,这些兵俑的愤怒与杀意,或许正是她在代为承受。
战场逐渐被血色浸染。黑甲军的尸体堆积如山,活着的士兵开始溃逃,秩序彻底崩溃。一些士兵丢掉兵器,转身向山谷外狂奔,却被兵俑们轻易追上,青铜兵器从背后贯穿,整个人被钉在地上。有士兵跪地求饶,兵俑却不为所动,戈矛落下,了结了他的性命。
"撤退!往东边撤退!"主将声嘶力竭地喊道,自己却率先调转马头。他的亲卫队紧随其后,将挡路的士兵无情地撞开。黑甲军如同受惊的羊群,朝着东边的山道涌去,踩踏事件不断发生,惨叫声此起彼伏。
慕容昭看着这惨烈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本意并非杀戮,但虎符的力量唤醒了兵俑们千年的怨气,此刻的它们,更像是复仇的幽灵。当她试图用虎符的力量平息兵俑们的愤怒时,却发现自己的意识被拉入一片黑暗——无数冤魂在她眼前闪现,那些都是死于玄甲卫之手的无辜者,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与不甘。
"停下...请停下..."慕容昭在意识中喃喃自语。虎符残片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所到之处,兵俑们的动作微微一滞。然而,这份停滞只是瞬间,随着黑甲军的逃跑,它们的杀意再次高涨,追击的速度反而更快。
楚离歌察觉到慕容昭的异样,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昭儿,你怎么样?"他焦急地问道。慕容昭苍白着脸,艰难地摇了摇头:"它们的怨气太深了...我控制不住..."
此时,战场东边传来一声巨响。黑甲军的溃逃部队触发了山体滑坡,巨石滚滚而下,挡住了他们的退路。士兵们惊恐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巨石,惨叫声响彻山谷。而追击而来的兵俑们却没有丝毫停顿,它们踏着同伴和敌人的尸体,继续向前推进,仿佛永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
血色的月光下,整个山谷变成了人间炼狱。黑甲军的尸体铺满了山道,鲜血汇成小溪,顺着山坡流淌。慕容昭闭上眼睛,不愿再看这惨状。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永生棺椁中的秘密还未揭开,而他与虎符的羁绊,也将带领他走向更危险的深渊。而在他身后,楚离歌握紧了手中的软剑,也将跟他一起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