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光的笑声在密室中回荡,震得八棱石柱表面的云雷纹都仿佛跟着震颤。慕容昭盯着对方腰间晃动的玄鸟玉佩,喉结不自觉地滚动——那玉佩边缘的缺口,竟与自己怀中的玄鸟玉佩能完美契合。烛台上幽蓝的火焰忽明忽暗,将石柱上交错的纹路投射在地面,拼凑成一张诡谲的巨网,仿佛要将他彻底笼罩。
"李兄可知这石柱的妙处?"刘守光用折扇轻点柱身,金镶玉的扇骨撞在石纹上发出清脆声响,"寻常人只道是装饰,却不知每一道纹路都是机关密钥。"他故意拖长尾音,醉眼朦胧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以李兄的才学,说不定早己看出端倪?"
慕容昭后背瞬间绷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父亲书房里那卷《机关秘术》残页突然在脑海中浮现,此刻石柱上的纹路排列,分明与书中记载的"玄鸟锁天阵"如出一辙。他强作镇定地摇头:"在下愚钝,只觉这纹路气势磅礴,却看不出更深的门道。"话音未落,腰间双玉突然同时发烫,与石柱产生的共鸣震得他耳膜生疼。
刘守光突然逼近,酒气喷在他脸上:"当真看不出?"折扇猛地挑起他下颌,"那这云雷纹为何在你靠近时...会隐隐发光?"慕容昭瞳孔骤缩——不知何时,石柱表面的凹槽竟渗出幽绿荧光,顺着纹路蜿蜒游走,在两人脚下汇聚成玄鸟展翅的图案。更可怕的是,他体内的血纹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顺着血管爬向心口。
"刘公子说笑了,"慕容昭侧身避开,指尖不经意间划过石柱,触感竟与玄鸟玉佩的弧度完全吻合,"或许是烛火映照的错觉。"他瞥见刘守光腰间玉佩的暗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纸条——上面用血写着"玄鸟七窍,得其一可破万军"。而眼前石柱上,正有七个凸起的节点,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密室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慕容昭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是暗影阁特制的迷魂香。他不动声色地屏住呼吸,目光却死死盯着石柱上的第七个节点。那是玄鸟喙部的位置,凹槽边缘刻着细小的篆文:"见血启阵"。刘守光的笑声再次响起:"李兄既无兴致,不如..."话未说完,慕容昭突然踉跄着撞向石柱!
额头撞上石纹的瞬间,鲜血顺着纹路蜿蜒而下。整个密室剧烈震动,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三十六盏烛火同时爆燃。刘守光脸色骤变:"你干什么?!"他伸手去拉慕容昭,却见少年指尖己按上第七个节点。石柱轰然中开,露出深不见底的螺旋阶梯,下方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混着铁甲摩擦的铮鸣,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苏醒。
"拦住他!"刘守光怒吼着抽出佩剑。数十个玄鸟面具杀手从密道涌出,弯刀上淬着的赤磷毒在火光中泛着紫芒。慕容昭握紧双玉,血纹顺着脖颈爬上面庞,眼中映出石壁上浮现的古老符文——那是玄甲军的召唤咒文。他突然想起密室入口处的铜兽吞口,此刻兽眼的位置,竟与石柱纹路的起点连成首线。
"原来如此..."慕容昭喃喃自语。他将玄鸟玉佩嵌入石壁凹槽,赤虎玉佩紧随其后。双玉合璧的刹那,整座密室的墙壁开始翻转,布防图背后露出另一幅画面:头戴玄鸟冠的将领与身披赤虎皮的监军并肩而立,下方刻着褪色的篆书:"双玉镇魔,血契为引;若违天道,万劫不复"。
刘守光的剑刃擦着他耳畔劈下,慕容昭侧身翻滚,却见杀手们的兵器突然调转方向,齐齐刺向自己的同伴。石柱中升起的黑雾里,隐约浮现出铁甲俑的轮廓,它们眼窝中的磷火与慕容昭腰间的血纹同步明灭。更诡异的是,刘守光腰间的玉佩开始发烫,迫使他踉跄后退。
"你对玄甲军做了什么?"刘守光捂着胸口,嘴角溢出黑血,"这不可能!只有刘氏血脉才能..."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慕容昭己经将双玉按在石壁中央的玄鸟图腾上。整座密室开始下沉,天花板裂开缝隙,月光漏进来的瞬间,慕容昭看见夜空中飞过一群乌鸦,它们的羽翼上,竟也印着玄鸟与赤虎交织的纹路。
阶梯尽头的石门缓缓开启,门上半只玄鸟与残缺的赤虎浮雕在月光下流转着血色光芒。慕容昭握紧双玉,踏入未知的黑暗。身后传来刘守光的惨叫,以及玄甲军苏醒的怒吼。他知道,自己终于触碰到了父亲用生命守护的秘密,而前方等待他的,将是足以颠覆天下的真相。